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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恒见到王伦之时,却是忽地一愣,王伦立即伏身跪倒参见赵恒,叩拜道:“臣王伦统率山东节度府兵马前来见驾,大军来迟,还望吾皇恕罪。”
赵恒亲自伸手将王伦扶起,却忽然在王伦耳边轻声说道:“王进义,你好大的胆子。”
数月之前王伦与柴进、时迁曾经假扮暗影卫夜探皇宫大内,更是在睿思殿与当时还是太子的赵恒见了一面,那时王伦谎称自己叫做王进义,柴进叫做王进忠。
现在与赵恒再次见面,不想这赵恒竟是记性极好,一眼便将王伦给认了出来,此时王伦无从辩驳,只能报以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过。”赵恒却是哈哈一笑道:“也正是有如此胆魄之人,方能成就大事,朕看好你。”
王伦连忙低头谢恩,但心中却暗自冷笑,现在你是用得着我才这般说,这回若不是我带着十多万大军前来,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赵恒返回御座,便传命设宴,为种师道、王伦等人接风洗尘,众人谢恩落座,王伦环顾殿内一众朝臣,却见如蔡京、高俅、童贯等一般老臣早已没了踪影,想来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人早就换了旧人。
赵恒想是因为已有两路大军进京勤王,心中便有了底气,所以兴致
颇高,频频举杯劝酒,席间更是谈笑风生,君臣皆欢。
等酒席宴后,众臣散去,赵恒却命种师道、王伦等进京勤王诸将以及几位近臣留下,要召开御前军议。
赵恒起身来到种师道身前,躬身说道:“种老将军乃我大宋擎天柱石,此番千里率军进京,朕这心里便是有了主心骨,现在形势如此,种老将军可有退敌良策教朕?”
“老臣身为大宋军人,保家卫民,趋赴国难,乃是臣之本分。”种师道连忙起身,躬身答道:“虽然现在金军兵锋正盛,但依老臣看,要想退敌却也不难。”
赵恒闻言立时大喜,亲自为种师道斟了杯酒,向种师道敬酒道:“老将军快快讲来。”
种师道连忙谢恩,站着把酒喝了,才道:“金人起于东胡蛮荒之地,其国初立,尚未受我华夏王化,更不知兵法为何物,臣观金人的用兵之道仍然殊为原始,不外乎是效仿狼兽的猎食之法而已。
而且此次金人远来,已是深入我大宋国境数百里,要知自古孤军深入者少有能保全身而退,现在金军又处于我坚城之下,外无援军,内无粮草,其势必不可久持,只待金军粮尽便自会退兵。
另外吾弟师中现已率领三万秦凤精兵,正日夜兼程向东京赶来,山西节度使姚古将军又力阻西路金军于晋阳,其势甚稳,现在更是派其子姚平仲率领七千太行铁骑自山西而来,不日便会进京
,除此之外,留守江北诸军也正在向北驰援,想来用不了多久,我各路大军便可云集京城。
只待我大军齐聚,金人见事不可为,就定会退走,而我军便可尾随而击,金军必溃,若其不退,如今我军兵力已经数倍于敌,也定可将金军围而歼之。”
“老将军之言,深合朕意。”赵恒听完已是容颜尽展,又转向王伦问道:“王爱卿可还有得高见?”
“种老将军所言句句至理,臣真心钦佩。”王伦也是躬身答道:“城外金军现在虽然大张其势,十万大军也看似强不可敌,但金军大部却是由奚族、契丹、渤海等东胡部落组成,成员甚是复杂,各部之间的指挥调度更是不能做到协调统一,其中漏洞颇多。
而且此次金人孤军深入,好比猛虎不居山林,却要自投罗阱,如此我们便不必与他们争夺一城一地之得失,只需扼守各处关隘,同时坚壁清野,断其粮道,再分兵收复京城四周郡邑,猎杀金军游骑,并以重兵迫近金军大营,围而不战,就象汉时周亚夫困毙七国一般,待其粮尽力疲,军心必乱。
而金军统帅完颜宗望若不想让他这十万兵马尽数丧命于此,就唯有投降一途,我们便可就此先逼迫完颜宗望签订城下之盟,允其北归,而后再于中途击之,如此我军必可获得全胜。”
王伦讲完,赵恒更是频频点头,种师道、李纲、张叔夜等人对王
伦之策也都是大为赞许。
“不可。”坐于赵恒阶下的李邦彦却起身说道:“金人即已投降,又与我方签了誓书,我方又岂可再趁人之危,中途击之,如此定会坏我大宋威仪,使我天朝上国失信于人,此等行事,断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