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西部屏障,已是彻底暴露在金军面前,刘锜便知淮北之地已无可再守,不由大骂刘光世误国。
刘锜为免落入金军的三面包围之中,无奈之下只得弃守徐州,同时派王彦率军阻击东进的金军,刘锜自己则率部极速南下,准备到宿迁去保护赵构,然后再带着赵构向岳飞和韩世忠靠拢。
而等刘锜星夜兼程赶到宿迁,却发现赵构早已弃城而走,一路向南逃去,随后又自洪泽湖渡过淮河,竟是奔着长江而去,刘锜立时大急,当即又弃了宿迁,向南去追赵构,同时派人去给驻军淮安的岳飞送信,让岳飞寻找赵构踪迹。
完颜宗弼见刘锜退走徐州,便知分进合击之计已成,随即便率军占下沛县、徐州,然后挥师大进,鲸吞淮北各郡,并与东进的时立爱、完颜数室、完颜宗庆等部汇合。
尽占准北之地后,完颜宗弼便命刘豫率领齐军兵渡淮河,攻击牵制淮南的岳飞,同时分兵北上,直抵山东边界,切断山东与两淮之地的联系,将山东转成一座孤岛。
随后完颜宗弼又命时立爱等人率领金军主力继续南下,完颜宗弼自己则亲率两万精骑先行一步搜检赵构。
而赵构从宿迁逃出之后,便一路拼命狂奔向南,片刻也不敢停歇,已经不知连走了几日,这些时日吃住都在车上,只有
在解手之时才敢下车片刻。
现在赵构早已是疲惫至极,只想要好好睡上一觉,只是这车子颠簸得厉害,让赵构无法安睡,却也让赵构不由想起之前听人说过的,在王伦的梁王府中有一种车子,那车上不知设置了什么机关,行起路来又快又稳。
据说乘坐这种车子赶路之时不颠不颤,十分的舒适,人卧其内更是可以安心大睡,只是王伦却从未向朝中进贡过一辆,赵构想到此便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咒骂,这王伦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但赵构实在太过疲倦,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睡了过去,昏昏沉沉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宋州城。
当时身处宋州的赵构君臣已经知道了金军攻占淮西,完颜宗弼正率领金齐联军南下的消息,宋州城内立时一片大乱,赵构便召集百官商议退敌之策,大殿之中群臣议论纷纷,混乱不堪。
杜充等一众武将主张出城迎敌,而文臣们却认为金国兴五十万大军来犯,以宋州现有兵力绝不可能是金军的对手,便纷纷建议与金军讲和,甚至可以上表请降称臣,以慢金国军心,等金军退了,再议后计不迟。
赵构也知道只以宋州现有的兵力绝无可能击退金军,但其它各藩镇到现在却都只是拥兵自重,竟无一人肯出兵入京勤王。
而杜充自从接任东京留守之后,军权在手,便越发的骄横跋扈起来,又好大喜功,更是放弃凭借坚城固守
之策,执意要出城与金军决战。
这在赵构看来无疑是自寻死路,但若就此向金军投降,上表称臣,又实非赵构心中所愿,赵构本想通过与金人谈判,维持当年的北宋对辽之策,金宋两国互以兄弟相称,大不了多纳岁币就是,只是大金国主却坚决不允,言明宋对金只能与齐国一样以大金属国的身份存在。
虽然赵构知道以目前南宋的实力,能够向大金称臣,留得偏安一隅,保住自己一国之君的皇位,已经是实属难得,但赵构心中却总觉太过不甘。
此时大殿之中群臣为了是战是降吵得不可开交,赵构只觉得头疼无比,不由看向一旁的御营副统领张俊,但张俊只是冷眼看着众臣吵闹,却是一言不发。
赵构看着张俊,心中却是暗想,当年自己到金军大营谈判之时,就是张俊主张不可再回东京,而是应该去投奔相州的宗泽,从而使自己免却了与父皇、皇兄一样被擒受辱的凄惨命运,之后这张俊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后来更是多次出过良策,是个可用的人才,而且也算得忠心耿耿。
杜充还在喋喋不休地要求出战,将赵构的思路打断,赵构刚想说话,却忽见张俊向自己使了个眼色,赵构立时会意,就命太监传旨,朝会暂停,明日再议,随即便宣布退朝回到宫内。
众臣退朝之后,张俊便入内宫求见,赵构早已等心急难耐,见张俊进来,便
连忙问道:“金军就要兵临城下,如今这等局势,爱卿可有应对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