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祁闻言一笑,转过身来望着夕若烟,轻言道:“夕御医何出此言?本王今日无意经过御湖,能够及时救下夕御医乃是碰巧,何况,救人的初衷又不是让人报答,否则,这世界岂非再无正义存在?”
“原来如此。王爷救人却不图回报,也难怪会深受百姓爱戴。”
夕若烟垂头一笑,“不过既是受人之恩,微臣定当不会忘恩负义。殿下来日若有用得到微臣的地方,但请尽管吩咐,微臣定当竭力而为。”
“真的?”
北冥祁故意一问,目光落在夕若烟的脸上,仔细留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抬眸与北冥祁的视线对上,夕若烟却忽然一怔。
他的目光很凌厉,虽然已经刻意缓和了许多,表明看去也并无什么不妥,可是她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出来,祁王殿下,只怕并不是如表面的那般温润如玉,他的心,一如他的目光这般凌厉,这般叫人心惊。
不动声色地别过了头,夕若烟没有回答北冥祁这个问题,她虽然知晓报恩,却也不会蠢到被人利用。
这一次祁王回京,只怕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当年他在皇子争位中落败,未免不让新任登基的北冥风对他斩草除根,所以。故而他借口前往边塞镇守。起初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一命,如今他羽翼日渐壮大,不但有了自己的一批衷心士兵,更是深得百姓爱戴,名声威远。
他的野心勃勃,他的算计争权,她不想去插足,却也不会傻到被人利用作为剑刃。
一柄,去伤害北冥风的剑刃。
忽然间,她竟然有些后悔方才自己的那一番话。
倘若北冥祁救她是另有目的,那今日在御湖溺水,她是不是又该不奢望有人来救,即便是有人救,也不该是他。
有这样的想法,就连夕若烟自己也吓了一跳。
若非不让人来救,难道她就真的打算溺死在这御湖之中,成为水下鬼吗?
一想到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为了那个人,夕若烟的心中忽然之间起了一层矛盾,一层迷雾,就连她自己也无法解开。
明明是那人负她在先,是他先对不起她的,那她又何必为了他去多加考虑这些?
明明说了恨,却始终下不了这个心。
目光凝着夕若烟,见她失神,北冥祁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夕御医可有在听本王说话?”
略微沉了语气,北冥祁负手而立,心中骤然起了一层怒气,却隐忍着没有表露。
想他身为北朝尊贵的祁王殿下,皇室宗亲,手中掌有五十万兵马大权,就连当今圣上也要给薄面三分。今夜他纡尊降贵来这儿找她,却不料,这夕若烟竟是如此对他,与他谈话间还走神,当真是将他忽略得彻底。
向来心高气傲的祁王殿下,此刻却受到了此等待遇,心中不觉有气。
夕若烟闻声回过神来,见那一张俊颜之上浮现了一层薄薄的怒气,心知是自己走神惹怒了这位殿下,便也不再多想其他。
软下了语气,夕若烟主动请罪,“殿下恕罪,微臣只是见到这御湖,难免想起了今日的惊魂一刻,到现在也还心有余悸,故而未听到殿下所言,还望殿下海涵。”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祁王殿下固然脾气再怎么不好,可她也主动请了罪,想来应该也不会把她如何吧!
果然,听了夕若烟这般一说,北冥祁倒也真的是信了,也没有再气愤,却有一事觉得奇怪。
“本王看夕御医也不是什么不谨慎之人,这好端端的,又怎会掉入这御湖中去?”
带着疑惑的目光望着夕若烟,北冥祁不再追究她失神一事,倒是对她落水的这件事情颇感兴趣。
略一犹豫,夕若烟莞尔一笑,淡然答道:“殿下慧眼如炬,只是微臣前几日被入宫的歹徒劫持受了伤,原想到这御湖边来走走,也好放松一下。却没想到,这受了伤的身子虽然好了大半,却也还是那么弱不禁风,只被风一吹,便有些头晕眼花的,这才会手足掉入湖中。”
前后两件谋害,从夕若烟的口中说出来,竟是那般的随意淡然,只是这其中的伤害与痛,怕也只有她自己才会明白。
顺着夕若烟所说,北冥祁将目光放在了夕若烟露出的颈项上,那里的纱布已经拆去,可那一条疤痕却是仍在。
淡粉色的伤疤存于白皙的肌肤上,看来竟是那般的明目刺眼。
这自刎是真,只是这刺客……恐怕,还另有玄机吧!
“是吗?”
轻扯唇角,北冥祁心知她是在糊弄自己,却也不点破。
刺客的事情他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他也不想知道,只是今日在御湖边发生的一幕,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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