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争执,自己则权当是在看戏罢了。
不过,这些国家所拿出来的宝物,在夕若烟看来,不过也只是比普通的物件稍微珍贵一点罢了,却是实在当不起“罕见珍品”这四个字的。
就单说燕国使者拿出来的南海夜明珠,在北朝国的国库中,不说几百也有几十,且颗颗大如鹅蛋,明亮如斯。
真不知道他们就拿这些个货色出来,又有什么好比的!
夕若烟顿觉无趣,也干脆懒得再去看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所谓珍品了,玉手执起酒杯浅尝一口,便无聊地望向了殿外寂静的夜色。
目光自夕若烟身上扫过,见她如此般的无聊,云烈心中忽起了一阵恶趣味,于是道:“夕御医看上去怎么就那么觉得无趣呢?是不是觉得诸国使者所献出宝物都不比北朝国来得珍贵,所以这才提不起来半点儿兴趣?”
云烈故意提高了嗓音,意在让所有人都听到一般,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原本一片嘈杂的太极殿,因着云烈这番话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齐齐射向角落处的夕若烟。
一时间,夕若烟从默默无闻即刻变成了众矢之的。
不管云烈这番话是存心而为,故意刁难,还是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但夕若烟却是真切的看见,诸国使者看向她的目光几近愤怒,似乎还有意要将方才的怒气都撒在她的身上,欲将她看穿一般。
朝着一脸幸灾乐祸的云烈瞪去一眼,夕若烟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缓缓起身,“云烈王子真是说笑了,臣不过是昨天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一只讨人厌的小猫,不慎被他咬了一口,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让人生气。所以,并非是王子所说的那般看不起各国的宝物。”
小猫?
咬人?
云烈额上顿时浮现三条黑线,浓眉紧皱,看向夕若烟的目光不再是戏谑,而是满满的怒气。
见着云烈被自己气到黑了脸,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一箭之仇,夕若烟原本还有些郁结难舒的心情顿时便犹如雨过天晴一般开朗了。
灵澈的美眸一转,夕若烟决定反将他一军,也让他尝尝被人害的滋味。
“今日臣能够在此观赏各国宝物,可真是三生有幸。各国使者所展现出来的可谓件件价值连城,看得臣眼花缭乱,也更加叹为观止,所以这才一时走了神。不过臣方才无意间看见云烈王子似乎很不在意诸国使者的宝物,莫非……是南诏国还有更好的吗?”
前一段话虽有点睁眼说瞎话的感觉,可不得不说,夕若烟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且伶牙俐齿。不但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云烈给她的危机,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将麻烦一并还给了云烈。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诸国使者最在意的便是这次大朝会上的比宝,倘若有人有一言之差,哪怕只是无心的,怕也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云烈显然是知道这个理的,不管方才他出于何种心思,至少现在,这个难题,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是安全化解,还是引起诸国仇视,就全看他自己了。
夕若烟话音刚落,立即便有人将注意力自她身上转移到了云烈的身上,一开口,满满的便是不屑与鄙夷,“我说云烈王子怎么就不献宝呢,原来是在那儿看戏啊!”
“看戏”两个字被燕国使者咬得很重,那话语间浓浓的嘲讽味道被体现的淋漓尽致,更是在一时间激起了其他国家的不满。
这厢话音刚落,立即便有其他国家的使者开口应和,一时间,直将云烈逼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现下,各国使者你一言我一语的明嘲暗讽着,云烈哪怕是有想要解释却也实在插不上话。
再看向那始作俑者,偏偏人家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投来的目光也隐隐间带了一抹幸灾乐祸的味道,更是气得云烈额上青筋暴起,手中的玉杯也被握得咯咯作响。
原本凭着北朝与南诏的关系,云烈现下遇到这样的难题,于情于理北冥风都应该站出来解围的,可偏偏这一次的始作俑者是夕若烟,他若开口,倒是显得自己的人不识大体了。
云烈既然是存心想为难夕若烟,而夕若烟又凭自己的机智将难题还给了他,反正即便其他使者心有不满,在北朝境地上,也是断断不会,也不敢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
既然事情无伤大雅,那么,他只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又有何妨?
方才的郁气被一扫而光,北冥风现在是恣意淡然,一边细细品着手中的美酒佳酿,一边如看好戏般凝着殿内的众人。
谁叫云烈谁不去惹,偏偏招惹到了他的女人,现在也正好给他一点教训。
也借此机会正好让他知道知道,夕若烟虽是女子,却并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