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就偏偏不肯放过她呢?
北冥祁正等着看夕若烟自己打退堂鼓,或是来求他让他带她回去,可是半晌也不见身旁之人有什么动静,一扭头,却正好见到她对自己横眉竖眼的。
夕若烟的眼睛特别清澈,不像丹凤眼那般狭长显得无情,更加不似桃花眼那般看似多情。她的眼睛很清澈,又不显得死板,灵动之余更添了几分灵气,又犹如那世间自然形成的最清澈无瑕疵的黑色玛瑙,十分漂亮。
“你笑什么?”看着一脸笑意的北冥祁,夕若烟恼怒道。
好不容易止了笑意,北冥祁上前,轻语道:“你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字吗?”
环视四周空旷的草地,夕若烟不耐道:“知道又如何?”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望心崖,望心。”
北冥祁上前,一双鹰眸定定的望着那双清澈灵动的墨瞳,没有往日的凌厉,也没有方才的戏谑,有的,只有满眼的认真。
将夕若烟的手轻轻地握在手中,感受着手中的柔软,北冥祁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握得松了,怕手中的温暖会在下一刻消失,可是握得紧了,又担心会弄疼了她。
这样的感觉有史以来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竟有一个人能够左右了他的心思,能让他的心不再属于自己。
她生气,他会着急。
她受伤,他会担心。
她出宫,他更是会不顾一切的跟着出来找她,哪怕是利用了别的女子的真心,他也义无反顾。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甚至让他感到自己不再像是自己,可是,这样的感觉,他似乎并不排斥。
因为北冥祁突来的一番话,又说得那样认真,竟叫夕若烟一时间失了神,直到手被带着抚上他的心口,夕若烟方才回神,将手迅速抽出。
“殿下请自重。”
别过了头去,夕若烟俏丽的脸上更添了一层冷冽,并未因着北冥祁方才的那一番话而略有心动。
什么望心崖,什么望心,一切都是胡言乱语,北冥祁,他究竟又在玩些什么把戏?
“我……”
“吁——”
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北冥祁还未出口的话语被生生的截断在了喉中,面上更覆上一层黑气。
不比北冥祁是骑射好手,上官语宁虽会骑马,骑术却并不佳,一路之上,无论她怎样追赶,却还是现在才到,
夕若烟抬眸望去,上官语宁已翻身下了马,望着他们有些奇怪的气氛,不免得有些疑惑,“你们……怎么了?”
小心翼翼的问出口,上官语宁明显感觉到北冥祁的脸色不对,眸中色彩不比今天早上见到的柔和,只更添了一抹戾气。
“没什么,你来得正好,带我走吧。”拉过上官语宁的手,夕若烟转身便要朝着枣红骏马而去。
“站住。”
人还未上马,已被一声怒吼给叫住。
夕若烟停下脚步,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看来,今日北冥祁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
深深吐纳了一口气,夕若烟垂下的玉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突然转过身来,怒视着北冥祁,“祁王殿下,你想要干什么就直接说了吧,你带我来这儿,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北冥祁冷冷一笑,“本王好心教你骑马,你却说本王另有目的,这是何意?”
夕若烟轻笑,教授骑马?简直荒谬。
若是真心要教授骑马,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带她来这儿?又何必一路来到这儿后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却还不让她走?
倘若这是真心,那何又是假意?
“你真的要走?”北冥祁突然软下了语气,见夕若烟对自己依旧冷漠疏离,心中,竟隐隐升起一抹空落落的感觉来。
夕若烟抬头,目光直直撞进北冥祁的眸中,直言道:“是。”
她要离开,什么望心崖,什么骑马,这个地方她一点儿也不想再待下去。
“若烟姐。”
上官语宁隐隐间有些担忧,视线在夕若烟与北冥祁的身上来回移动。
她虽不知道若烟姐与祁王殿下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总觉得,今日的殿下有些不太一样,不但非要上醉仙楼三楼的雅间不可,竟还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将若烟姐给强行抱上马带走,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殿下,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好,要走可以,但是本王有一个条件,你若做到,本王便放你离开。”北冥祁浓眉一挑,视线落在夕若烟的身上,隐隐带了一起挑衅的味道,“如何,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