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语宁便当真要转身返回弦月阁取药。
倒是银漪眼疾手快,见上官语宁当真要返回去,于是急忙伸手拦下了她。
抬头看见北冥祁那一张冷酷的俊颜之时,银漪又吓得怯怯的低下了头,小声道:“郡主,您在这儿陪殿下吧,奴婢去取就好了。”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上官语宁催促道。
“是。”银漪应下,转身便往着弦月阁的方向跑去。
“殿下,你的手还在流血,前边有一个凉亭,让语宁先为殿下止血吧!”
她也曾淘气受过伤,知道受伤流血有多疼,可是此刻见到北冥祁的手受伤流血,竟是觉得比自己受了伤还要疼些。
常年于军中生活的北冥祁,受伤流血早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何况就这么一点儿小伤,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刚要拒绝,心中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又点头答应。
上官语宁心中顿喜,忙拉着北冥祁往着前边的凉亭而去。
“殿下是与人打架了吗,手怎么受伤了?”取出自己随身的帕子来,上官语宁小心翼翼地为北冥祁包扎着伤口。
时间已经过去了良久,北冥祁手上的血早已经凝固,可上官语宁仍是包得很小心,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受伤的手,唯恐自己一个分神就会弄疼了他。
“无碍,不过一点儿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看着包着自己手上伤口的锦帕,北冥祁强忍着没有动手将它拆下,不知为何,他突然开始讨厌有女人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不,应该说是从前便讨厌,如今更是厌恶。
上官语宁浑然不知,就着身旁的石凳而坐,却一直目光不离北冥祁。
“对了,”北冥祁突然转过头来,上官语宁惊得脸颊一红,忙垂下了头,却没见到,北冥祁因此而略微皱了的眉头。
“本王好奇,语宁郡主生的貌美如花,想必,一定有很多追求者上门求亲吧!”
“早年是有过来上门来提亲的人,可是语宁心中一直有一个人放不下,所以,不愿嫁与他人为妻。”
早年的确是有过不少达官贵人的子弟上门求亲,其中也不乏诸多优秀之人,可是她心中只有北冥祁一人,所有前来求亲的人,无一不是被她打得出了府,再不敢上门来求亲。
“哦?”北冥祁挑眉。
上官语宁此刻的心已经乱入麻了,眼下正是她坦言心意的最好时候,倘若错过,若日后再没有机会说出口,她只怕是要后悔死。
“殿下,我……”上官语宁抬头,心中很想将“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口,可是话到嘴边,却并没有勇气说出,身上的绫罗几乎被扯坏,却始终无法让她有勇气将心意吐露。
“殿下,”上官语宁终于鼓起勇气,却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犹豫半晌后,低低的道:“殿下,其实语宁……语宁一直心仪那个,曾教授我箭术的男子,从第一次见面,我……我就……就已经放不下殿下了。”
话一说完,上官语宁急急地垂下了头,脸上红得似乎都能够滴出血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彼此沉默,亭内更是安静得叫人觉得心惊,就在上官语宁以为自己不会得到什么答复的时候,忽听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
“殿下?”
笑声止,北冥祁静静的看着上官语宁,唇角扯出冷冷一笑,道:“语宁郡主,你是镇南王的掌上明珠,而我……呵!本王从未想过,将来自己的身边会有一个女子出现,女人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本王不喜欢,也不需要。”
“殿下……”上官语宁眸中含泪,心更觉一疼。
“古人皆言,美人乡,乃英雄冢,我有我的抱负,女人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如果本王曾经有什么地方让郡主误会了,那么今日也算是说明了,还望郡主不要花任何心思在本王的身上,因为本王永远不会给你你想要的,告辞。”
北冥祁决绝的起身离去,转身的刹那,那包扎着手的锦帕随即而落,沾染着点点血迹飘扬落地,犹如北冥祁决然离开的背影那般,再也无法回转。
缓缓起身,望着地上落下的锦帕,上官语宁缓缓跪下,颤抖的手将锦帕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眼泪落下,一滴,两滴,落在锦帕上渲染出一朵朵白色小花。
“郡主!”
银漪赶回来的那一刻,便正好见到了上官语宁跪在地上,伤心哭着的模样,再顾不得手中还拿着金疮药,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眼泪也随之而落。
“他走了,他不喜欢我,他拒绝了我。原来我在他的心中,就仅仅只是一个绊脚石,是累赘。”上官语宁哽咽出声,泪水更如同断线的珍珠,哭得伤心欲绝,更哭得痛彻心扉。
银漪从未见过哭得这样伤心的郡主,一时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拥住她,想给她安慰。可越是如此,上官语宁却哭得更加的大声,更加的难过,她一直暗暗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竟然那么绝情的拒绝了她,那么绝情。
她做了这么久梦,在这一刻,真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