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小的身子被人抱在怀中,夕若烟已经模糊了视线,乱了心智,纵然她渴望自己被冥风抱在怀中,但此刻她却是清楚。
他,不是他。
“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他?冥风呢?
“夕御医,你身子弱,现在雨这么大,你再不能淋下去了,让我带你回景祺阁好不好?”祁洛寒一手为她撑着伞,另一手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即便自己已经被雨淋到,却始终不让她再淋一点儿雨。
他的声音是那种带着很暖味道的嗓音,可以带给人温暖,可是此刻,在见到怀中的女子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之时,那声音中竟忍不住带了一丝丝哽咽。
如此狼狈的夕御医,如此执着的夕御医,又如此楚楚可怜的夕御医,他是真的第一次见,却不想再见。
“别管我。”手已经冻得没有了力气,可夕若烟却仍是在尽着自己的全力要推开他,不管如何,就算是用爬的,她也一定要爬到太和殿,问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是,就连平时她的力量都远远不如祁洛寒,更何况此刻的她更加的虚弱无力,那一推,根本就不足以将他推开。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会不管你?”几乎是用力吼出这一句话的,见她如此,祁洛寒也着急了起来,“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有用吗?能改变得了结果吗?”
一只手根本就无法固牢怀中不安分的女子,她要用力撑着地面站起来,他想要阻止,却根本就阻止不来,便只能小心的护着她不摔倒,又尽力的为她撑着伞,不再让她淋着雨。
他不是大夫,不清楚她的身体状况如何,可之前她又是险些坠马,又是落湖差点儿丧命的,他只是担心她的身子,本来便没怎么好全,如今再受这大雨淋身的,她那纤细弱小的身板,就真的能够挺得住吗?
除了着急,他还有些心疼,无关男女之爱,只是从心底突然涌出来的那股心疼,想要保护她,想要陪着她给她力量,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小心。”
看着她好不容易站起,又摇摇欲坠险些摔倒的身体,祁洛寒只惊得一声轻唤,只唯恐她再不慎摔倒,又会弄伤了自己。
她的伤痕很明显,虽然被雨水冲刷得已经没有了血迹,却因为长时间的淋雨,那些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泛白,有些被花刺割得深的,甚至还有些皮肉外翻的感觉。
真的让人……很心疼。
“别碰我。”再次挥掉那只想要来扶住自己的大掌,夕若烟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拒绝,声音又逐渐在变小,尤似一声嘤咛。
“我可以自己走,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我不碰你。”祁洛寒被她吼得下意识退了几步,不是因为害怕,只是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要是摔在地上,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你自己小心一点儿,我就在后面陪着你,我不走,我陪着你,你一定要小心。”
看着她走一步便摇摇欲坠,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祁洛寒哪里敢离开她,只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跟着,只要一看形势不对,他立马就会上前去接住她。
其实走到这一步,不管是浑身的冰冷刺骨,还是被划破的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或是心中被狠狠伤到留下的那一块脆弱,此刻,夕若烟是真的已经无力了,疲惫,身心皆俱疲惫。
仰头,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很疼,可这却并未能够使她清醒,相反,眼前一片清晰的世界在逐渐变得模糊,天旋地转的,脚下也开始不稳,一个踉跄,那小小的身子便毫无支撑地向后倒去。
“小心。”
心中一紧,手中的纸伞被随手扔掉,祁洛寒一个箭步上前,已伸手将那具小小的身体搂在怀中,挺拔潇洒的身姿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已抱着夕若烟稳稳落地。
“我好冷,好冷。”身体在瑟瑟发抖,口中喃喃着什么,兴许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她的话很轻很轻,就像是梦中的一句呢喃,若是不仔细去听,或许根本就听不见。
可他却听见了,有点心酸,有点……心疼。
“抱紧我,别离开我,我好冷,冷……”
又是一声声的呢喃,祁洛寒整颗心都仿佛被人揪起来一般,卸下心中对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他张开双臂将她抱紧,哪怕此刻他也已经被雨水淋湿透彻,可他的怀抱还是很温暖的,所以,他也愿意用自己的怀抱给她温暖,让她远离寒冷。
“别怕,我陪着你,我抱着你,我给你温暖,答应我,千万别睡着,我带你回景祺阁,我带你回去。”
“不要。”抬手制止了他要抱着自己起身的动作,夕若烟无力地摇了摇头,唇瓣已经变得苍白,可她仍旧紧紧抓着他的衣衫不松手,目光仍是那般坚定,“带我……带我去太和殿,我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要我。”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这具虚弱的身体,真的能够坚持走到太和殿吗?
摇摇头,哪怕虚弱无力,可她却仍旧坚定无比,“求你,带我去,我一定要见到他,见到……”冥风。
最后两个字还未出口,人已经便昏死了过去。
感受着抓着自己衣衫的小手滑落,一阵揪心刺骨的痛感涌遍全身,抱着怀中小小身子的大掌不禁紧了又紧,最后一咬牙,抱着她起身往着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