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了地上,再没有一点儿知觉。
……
马车穿过密集的人群,很快便到了朱雀门前,夕若烟刚一下了马车,远远便见着的玄公公便立即迎上前来。
“夕御医让奴才好等。”陪着笑脸上前,玄公公熟络的与夕若烟打着招呼,即便未曾行礼,却也并不生疏。
“等我干什么?”不用问,玄公公会来宫门口等她,一定是奉了那个人的旨意,“怎么,之前我怎么求都不肯见我,如今,倒是眼巴巴的让你来这儿等我,是怕我不去吗?”
故意冷下了脸色,夕若烟轻轻一哼,盯着玄公公俨然是一副生了气的模样。
不过想想那天也真的是可气,明明知道她大病初愈不能淋雨,偏偏他还眼睁睁的看着,竟然就真的这么绝情,居然还真的不见。
若非不是那天晚上他偷偷趁着众人不在时潜进渡月轩中看望她,她还真是不想原谅他,实在是太气人了。
不过也算了,堂堂一个皇上肯纡尊降贵,半夜做出这种小贼才会做的事情也实属不易,就冲着这一点,她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好了。
只是在旁人面前,她可不能轻易服软,非要整一整这玄公公,也好让自己解解气才是。
被夕若烟突然冷下了的语气一吓,玄公公愣了愣,心中抱着她是开玩笑的想法,不过再仔细看了看,似乎……夕御医的生气并不像是假的。
咽了咽口水,玄公公呵呵一笑,“夕御医不会是在跟奴才说笑吧!”
皇上让他来此等候夕御医,要是请不去,他回去该要怎样交差啊?
说不定,皇上一个生气,让他将皇宫所有的茅房都清扫一遍也不是不可能的。
呜呜呜,他可不要这样啊!
“你觉得呢?”冷冷别过头去,余光瞥见玄公公一张苦兮兮的脸,夕若烟差点儿没忍住给笑出声来。
“夕御医,你可不能这样对奴才啊,要是皇上一个不高兴,让奴才去清扫茅房可怎么办啊?”玄公公努力作出一脸的可怜样,只希望能以此让夕御医同情自己一下也好啊,起码,他就不用饱受清扫茅房的痛苦了。
岂知,即便他这样了,夕若烟却仍是不为所动,朝他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而后淡淡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反正清扫茅房的人又不是她,她才无所谓呢!
“别啊!”
玄公公是真的欲哭无泪了,这夕御医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打不得也骂不得,更加绑不得,否则,他也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落寞地垂下头,玄公公顿时焦急如焚。
夕若烟却是毫不在乎,俨然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只是逗着这玄公公,其实,也还挺好玩儿的。
“对了,”灵机一动,玄公公突然想起一事,忙道:“夕御医,你不就是还在生着那日的气吗,皇上虽然没有见你,可皇上却不是真的狠心啊!”
唇边浅浅扬起的一抹弧度落下,夕若烟动了动秀气的柳眉,玩笑的心没有了,显然已经被玄公公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什么叫做“不是真的狠心”?
这话听起来,可是真的有很深的含义。
莫非,那晚是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告诉她呢?
“那晚你吐血昏迷之后,皇上不知道有多担心,抱着浑身湿透的你,那嘶声喊着传太医时不知吓破了多少人的胆。”
当然,也是包括他的。
顿了顿,玄公公认真说道:“其实,那天在太和殿外,祁侍卫抱着你跪在雨中,皇上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若非不是因为身不由己,他又怎会忍心让你淋雨受冻?你在雨中淋了三个时辰,可皇上也没有好过,他遣散了所有太和殿的侍卫,一个人在雨中也是淋了大半宿,夕御医,皇上是真的很在乎你的。”
那晚要不是他放心不下皇上,趁着无人偷偷回到皇上寝房外,他竟不知,皇上为了夕御医竟然会不顾龙体安危,独自在雨中站了一宿。
那一宿,又岂止才三个时辰?
皇上不是不爱夕御医,只是迫于压力,不能够光明正大的表现出自己的爱,可即便是这样,那份爱,却是从未少过。
夕御医不知道,却并不表示那从未发生过。
“他……真的在雨中淋了一宿?”心底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揪了一把一般,忽然很疼,很疼。
玄公公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半点儿迟疑。
“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夕若烟苍白了脸色,这个事实对她冲击很大,也让她很心疼。
这句话像是在喃喃自语,声音虽小,玄公公却是清晰听到了。
“皇上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便没有告诉你。”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只怕是除了他外,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皇上为爱淋雨一宿,这将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也是让众人都无法相信的一件事情。
可……这就是发生了,是真的。
不为别的,只为了皇上心中深爱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