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要说些什么时,北冥祁却“倏”地一声站起,眉眼一瞪,全身散发出令人畏惧心惊的寒意。
凝着楚训,那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带着无尽的危险气息,北冥祁一字一句说得严肃冷漠,“怎么,楚将军你如此袒护罪臣父子,难道,你与他们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你……”楚训心中又气又怒,看样子,北冥祁今天真是铁了心的要对祁家父子用刑了。
说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北冥祁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
楚训冷冷一哼,心中忿忿然,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搭救祁家父子,这祁王殿下,当真是欺人太甚。
“祁王殿下若是觉得罪臣父子该行杖责,那就尽管来吧,此事与楚将军无关,还请殿下莫要因为楚将军为罪臣父子求情而有所怪罪,罪臣在此叩谢殿下。”弯腰,祁零便当真就地深深拜了下去。
“爹。”祁洛寒想要阻止,岂料身后的衙役却是更加用力,肩胛处传来一阵疼痛,更是再使不出半点儿力气。
楚训也显然没有想到祁零会为了自己甘愿跪拜北冥祁,想想方才,他可是傲骨铮铮,半点儿也不肯服软的。
松开的双拳又再次握紧,楚训紧紧皱眉,心中更是在隐隐盘算些什么。
倘若在此刻之前,他竭尽全力帮助祁家开脱是因为不忍,又或是曾允诺过夕若烟,那么现在,就单凭着祁零此刻的“义气”,他便不会坐视不理。
“打。”
北冥祁一声令下,众衙役纷纷领命,四人分别抓住祁家父子的双手将他们紧紧按压在地上,其余两人便操起手中长棍,只预备着一同打下。
“住手,都给我住手。”
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原本已经转过了身的北冥祁一听这声音,也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就偏偏那准备仗刑的衙役还没有注意到,又或者是注意到了,可手中已经落下的长棍却来不及收回。
眼看着那重重一棍子就要生生落在了祁零的身上,就是祁洛寒同楚训都只能别过头不忍去看,然而却就在此时,只见着一抹水绿色的身影快速闪现,以最快的速度扑在了祁零的身上。
“啊!”
长棍落下,夕若烟来不及拉起祁零,便索性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长棍落下,狠狠地打在了身上,只痛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喊。
那衙役见自己打错了人,正手足无措之际,却只觉得胸口蓦然一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却已经飞了出去,而后重重落下,再不省人事。
也许他没有看清,但旁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衙役那一棍没有落在祁零的身上,却是落在了飞扑过来的夕若烟身上,而一脚将他踹飞出去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北冥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变化太快,再见着那衙役的下场,现在整个大理寺的人均是人人自危,就是李大人也再坐不住了,忙走上前来察看一切。
此刻无人敢去关心那衙役伤势如何,大概猜测,北冥祁那一脚,就算是没有当场要了那衙役的性命,该也是肋骨具断,伤势颇重。
“该死的东西。”
对着已经被踹飞出去而倒地不醒的衙役狠狠一句谩骂,北冥祁回过神来,也省得再去管他,伸手便要扶起地上的女子,“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用力挥开北冥祁要来触碰自己的双手,夕若烟抬眸瞪着他,眸中恨意骤现,“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不会伤害他们吗?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嘶!”
一动怒便生生触到了身上的伤口,直疼得夕若烟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别……”
北冥祁着急想要去察看她身上的伤势,却反被夕若烟无情的用手挥开,那般绝情大胆,都不禁叫人在心中猜测,祁王殿下该不会叫夕御医也变成那个飞出去的衙役一般吧!
飞出去……可无人敢想象夕御医飞出去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然而没有如他们所预料那般,北冥祁不但没有生气,也更加不再有方才对着众人时的那般疾言厉色,人家对着夕御医,那可是深情款款,温柔得很呐!
却偏偏,人夕御医却似乎并不领情。
“夕姐姐。”随后赶到的北冥雪焦急跑来,也顾不得见着北冥祁该行什么礼了,一见着夕若烟倒在地上,那脸色发白的样子,便不禁叫她担忧不已。
“夕姐姐你怎么了,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你就变成这样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呀?到底怎么了?”
声音带着无比的哽咽,北冥雪伸手扶着她,眼眶一红,泪水险险便要落下。
夕若烟想要开口安抚她两句,但偏偏被打的地方传来阵阵如烈火焚烧一般的痛楚,就是她勉强想要开口说一些什么,却也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就在这时,李大人却脸上堆着笑,朝着北冥雪拱了拱手,献媚道:“下官见过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