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冷下来的脸色,庆儿心中虽还有着其他的疑问,一时间却也不敢再多问下去,只换了一个位置,为她轻轻揉捏起双肩来了。
“主子骑马一定是累极了吧,庆儿为你捏捏,也好舒缓一下身体。”
夕若烟点点头,身子向后靠在软垫之上,微微垂下双眸,眉宇间也尽显疲惫之色。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这骑马还真的是一个体力活,她平时不怎么练习,如今这临时抱佛脚,还真的是很难呐!
忽然想起了什么,夕若烟坐直了身子,伸手将左臂上的衣衫掀起,露出玉臂上的一块淤青出来,“还好我早有准备,就料定了楚训心软,不然啊,今天这事还真不会就这么简单就成了。”
她早就已经有所打算,知道自己与楚训的关系并不是那样好,毕竟楚训也不是北冥风,不会样样事情都容着她,而离他所说的三日之期都早已过去,若换成了是她,也指不定会不会再依着曾经的诺言将往事说出。
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要不是昨日里听秦桦提过,楚训这个人虽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战场之上杀伐果断,但是他有一个弱点。
这男人嘛,再面对敌人之时再如何凶狠果断,但在面对娇柔的女子时,却也还是一时间没了注意。
果然,这楚训就是在面对女子的时候容易心软,尤其,是在看见她为了他那一个诺言而那样用心,甚至都不惜弄得手上有着淤青的时候,是一定会忍不住心软的。
然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凝着夕若烟手臂上的那块淤青,庆儿不慌不忙的从身侧的小柜中取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来,里面所盛是乳白色的液体,庆儿倒上一些在自己的手帕上,而后轻轻擦拭这夕若烟手臂上那块“淤青”的地方。
“好在主子聪明,知道将金银花研制成粉末,再加上胭脂与露水调和,这才制成了手臂上这块‘淤青’的样子。也好在主子画的这块‘淤青’如此神似,否则,又如何能令楚将军心软?”庆儿低头细细为夕若烟擦拭着手臂,直到手帕上的乳白色液体稍稍有些干了之后,复又再倒出一些来,继续擦拭着。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又只能够从楚训的身上得知有关杨家曾经的一切,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微垂了头,想到楚训如此相信自己,在祁家的事情上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忙,而她不报恩百年算了,却还算计了他,这实在是不该。
若非不是因为急着要为杨家洗清冤屈,而楚训,又是当年杨丞相的门生,她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去接近楚训,从而去算计他。
耳边响起一声浅浅的叹息声,庆儿闻之抬头,当看见夕若烟一脸的惆怅之时,心中也同样不是一个滋味。
迟疑了一下,她方劝道:“其实主子也不必如此自责,咱们也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下当年杨家所发生的事情而已,也并没有将楚将军如何,只要主子日后真心结交楚将军,想必,楚将军也不会介意的吧!”
虽是知道庆儿这是在说着好话安慰自己,但眼下夕若烟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也唯有拿着这个借口来安抚自己了。
虽然她最初接近楚训是抱有利用这个心的,不过后来在进一步的接触下来,她才渐渐的发现,其实楚训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何况他对自己,对祁家都还有恩,若是日后能够结交为友,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此想着,夕若烟便也更加的放心了不少,感受着手臂上的冰凉之感渐渐消失,待低头看时,原本出现在手上那赫然醒目的“淤青”都已经消失不见。
庆儿收好瓷瓶,又将已经脏了的手帕搁置好,方才替夕若烟将拢起的袖口放下,“主子,奴婢有一件事情,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我是什么关系,我何曾有事情瞒过你?”夕若烟睁着一双清澈的美眸凝着身侧的庆儿,虽还是有些疲惫,但也轻点了点头,“没关系,有什么,你问就是了。”
“是。”庆儿顿了顿,方才壮着胆子问:“我听说,这杨家早就已经成了众人缄默不再提及的往事,所有人都担心会提及杨家过去发生的事情而累及自己,这楚将军……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告诉主子?还有,若是让他知道主子在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会不会对主子有所不利?”
今日主子只身前来紫竹林,她便独自去了醉仙楼处,左右思虑了几番,心中还是担心着这件事情,所以才会这么早便来了紫竹林外等候。
楚将军虽是一个正人君子,又曾帮过主子,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庆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从头至尾,夕若烟却是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因为她既然能够找上楚训,那么便有十足的把握相信他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至于目的嘛……
夕若烟缓缓抬眸,朝着庆儿睇去一眼,几番迟疑之下方才开口:“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要求,只不过,只想要我在宫中多多帮衬一下楚昭仪,让她平安罢了。”
“啊!”
庆儿闻言不禁张大了嘴,算起来,这楚昭仪和主子可算得上是情敌啊,主子却还要帮她?
“楚将军并没有想过要让楚玥去争夺什么,而依我看,这楚玥也没有这个要争宠夺位的心。”说到这儿,夕若烟不禁在怀疑什么了。
这两兄妹,一个不强求妹妹争宠,一个又是自己不愿争宠,但偏偏又选择进了宫,这其中,莫非是有着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