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算。
上官语宁在一旁看得惊心,“若烟姐,殿下。”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
夕若烟尚且还在听到她一声唤的时候,回以她淡淡一笑,而北冥祁却压根儿就不曾理会她,甚至都还懒得去瞧她一眼。被自己至亲的丈夫忽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尤其,是还忽视到了这般地步。
“下官虽然身份低微,但就算是如此,难道,就连下官敬的一杯酒,殿下都不肯赏脸了么?”见北冥祁并没有去动那杯酒的打算,夕若烟也懒得去猜测他心中的想法,索性再出一言逼迫,面上却是笑意温婉,不露半点儿破绽。
这下,就算是北冥祁铁了心的想要装聋作哑,怕是都不成了。
薄薄的唇瓣再次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沉默了许久,北冥祁总算是再次笑了。
起身,北冥祁含笑伸出两根指节分明的手指来,不紧不慢地夹起酒杯,望着夕若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来,“夕御医敬的酒,本王岂有不喝之理?我喝。”说罢,便真的仰头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深呼了一口气,取过柳玉暇手中的酒壶,夕若烟为自己再次斟上一杯,又准备再递还给柳玉暇,示意她去给北冥祁满上。谁料柳玉暇尚未接过,北冥祁的声音便已适时响起:“如果是夕御医要敬本王的酒,倒不如,夕御医自己亲自来为本王满上,如此,方能显出诚意来。”
“下官官职卑微,恐不配给殿下斟酒,不如,就请王妃代劳吧!”夕若烟笑意盈盈地收回递出去的那只手,却并未依言亲自去给北冥祁满上,而是转而就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离自己只空了两个位置的上官语宁。
突然被点到了名字,上官语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慌乱间站起身来,却又不知该不该去接过那酒壶,手僵在了半空中,真是进退两难。
“你敢!”
握着杯子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北冥祁目不斜视,一双鹰眸散发着冷冽的寒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两个字般。
只是这话不知是在对着夕若烟说,还是王妃上官语宁说。
若对着夕若烟吧,可人家看上去却是一丁点儿的惧意都没有,笑容粲然,怡然自得。可要是对着王妃上官语宁说吧,这王妃也却有被吓到的阵势,可偏偏祁王殿下的目光却并不在她的身上啊!
祁洛寒和柳玉暇都看得有些茫然,相视一眼却并无什么线索,索性也就只有装聋作哑,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了。况且他们相信,以夕若烟的聪明才智,既敢公然得罪祁王殿下,那便定有脱身之法,与其干着急,倒不如静观其变。
“殿下是在说下官,还是在指王妃?”夕若烟明知故问。
这话问得众人心惊胆战,却问得北冥祁怒火中烧。
夕若烟清清浅浅一笑:“若说下官,那下官知罪。若说王妃,那可就真是让下官不解其意了。”
“你……”北冥祁气极,就是握着酒杯的手也在隐隐发抖。
“我?”夕若烟不在意一笑,“想当初,王妃也是镇南王的心头爱女,是圣上的嫡亲表妹,恩宠万千,怎的成了祁王妃之后,风光倒是不如从前了呢!”
“你给本王滚。”
北冥祁怒吼一声,心中直恨得牙痒痒。
这个该死不识时务的女人,这是在明里暗里的讽刺他对待自己的妻子不公吗?真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自己的安危都没有确认,却还想着帮别人讨公道,真是胆大妄为!
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酒杯,夕若烟莞尔一笑,笑中隐隐带着些得意之色,“是,下官告退。”
夕若烟俯身告了礼,便当真有要退下去的准备。长姐一走,祁洛寒自是不会在此逗留,也告了礼,准备起身跟着一并退出雅间。
伸手打开雅间房门,夕若烟站在门栏处,正要跨步走出,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身竟走了回来,“虽然殿下让我滚,我自当是该滚的,不过,这未敬完的酒还是要敬完的。”说罢,便将桌上拿酒杯举起,“恭祝殿下王妃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说完,仰头一口喝下。
再不看屋中的任何人,夕若烟唤了祁洛寒与自己一道离开,便只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独留给众人那转身时的一抹灿烂笑容。
身后,杯子被砸碎的声音清晰的响起,纵然混杂着一楼吵闹的人声,却也格外的刺耳。
一声脆响惊得一楼正在热闹吃饭的各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不过只一瞬,便又恢复如常。倒是夕若烟一直坦然走下楼梯,唇边的笑容是丝毫未曾减少,直至走出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