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我不明白,一个女子,何须用得着你如此大费周章。”在心中反复的思量了许久,祁洛寒方才犹豫着开了口。
其实他并不认为那个女子有什么出奇之处,就算是身上还存在着许多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但如他们这般大费周章的,真的值得吗?
“值得。”夕若烟重重地点头,目光盯着某处,突然变得深邃起来,“我觉得,她可能与我的师兄玄翊,有着某种关联,所以我一定要查下去。”
两人在渡月轩又说了好长一会儿话,须臾便有祁零派来的侍女上来请他们前去饭厅用膳,眼见着时辰尚早,身旁又有着祁洛寒帮腔,夕若烟便不做推辞留在祁府内用膳。
晚膳用毕,酉时也将近,祁零吩咐下人早早地就备好了马车,再由着祁洛寒亲自送夕若烟回到了宫门口,方才各自而去。
回到景祺阁,一脸焦急的庆儿连忙迎上来,“主子出去怎么都不叫我,是不是不要庆儿了?”
夕若烟心知是怎么回事,左不过是自己昨日罚了庆儿,又因为这么多年来她就是斥责一声都很少有,更别说是什么惩罚了,所以庆儿这才有了危机感。今日又见她出宫没有叫上她,这丫头便开始胡思乱想,竟然会以为她不要她了,当真是个单纯的傻丫头。
原本处罚庆儿也是为了庆儿好,如今见她一副眼眶湿润,眼泪欲落不落的模样,当下便就心软了。正欲开口安慰她几句,忽见一旁喜儿抬了眼悄悄朝着这里看来,夕若烟心中一恼,正了眼色便朝着喜儿瞪去一眼,立时吓得喜儿匆匆垂了头,颔首在一旁再不敢造次。
夕若烟方才作罢,又看向庆儿,目光不觉严厉了几分,伸出去的手也在瞬即收回,冷冷道:“跟我来。”
被如此一瞪,庆儿瞬间忘记了要哭泣搏安慰一事,忙擦去眼泪匆匆跟了上去。
一路回了自己的房间夕若烟都没有再多说一句,庆儿不明所以,却也忌着方才的事,心中猜想许是主子心头不快,所以难免脾气格外的燥了些,自己这时候上去无疑就是正撞刀口上了,便也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把门关上。”回头凝一眼一路垂着头,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庆儿,夕若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踱步进了内室。
庆儿低低应了一声,老实地关好了房门,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跟了进去。
“主子。”庆儿颇有些委屈,一下子眼眶又不禁红润了起来。
夕若烟未曾理会,独自坐在湖蓝色锦缎铺就的圆墩子上吃着点心,既悠闲又惬意,丝毫不去过问面前的庆儿一句半句的。
起先庆儿还能够就这么忍着,可是过了些时候仍是不见主子有任何要搭理自己的迹象,便也实在忍不住,悄悄抬了眼去看,低声道:“主子,你别生庆儿的气好不好,庆儿知道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就是不要不理我啊!”
声音低低喃喃的,似还带了些哭腔,夕若烟飞快的瞅了庆儿一眼,也不答话,只忍着笑意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擦净了手,再为自己斟上一杯温热的凉白开,才道:“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知道的呢,是你自己犯了错来求我原谅;这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我苛待底下人,你这不是白白的毁了我的名声吗?”
如此一顶高帽子砸下来,庆儿霎时间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嗡嗡的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原本是想要硬挤出两滴眼泪来博同情的,只因是知道主子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这一哭诉,主子保准就会不计前嫌原谅她了,可是如今这般模样,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本以为自己办事不力,主子就算是不高兴,这罚也罚了,总就该理她了吧,可是主子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庆儿一时被唬住,一张小脸青白交加,尤像是那唱小曲的花旦一般,看得夕若烟险些就没能忍住给笑出声来。
刻意地咳嗽了两声,夕若烟起身踱步至紫玉珊瑚屏榻上坐下,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再低头拿着腰间的流苏握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的道:“说说吧,知道自己为何受罚吗?”
庆儿闻声跟了过来,听着这样一问,想了想不禁觉得有些糊涂,再看着夕若烟的目光时不时就朝自己这投来一眼,心知这下是不想说也得说了。
思虑片刻,才犹豫着道:“是因为,我办事不力,就连替主子做那一点点的小事都做不好,所以主子生气。”
除了这个,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还会是哪里惹怒了主子,才造成了如今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