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声音,隐隐听得清玄公公在和什么人争执,待至声音近了,北冥风由不得就皱紧了眉头,平静的脸上也隐隐浮现一抹厌恶之色。
“皇上,本宫要见皇上,你们都给本宫让开,皇上……”
听声音,来人定是梦妃无疑。
秦桦抬眸悄悄看了北冥风一眼,知道他心情不佳,也不玩笑,束手站到一旁不作言语。
前方,玄公公实在拦不住梦妃的横冲直撞,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北冥风的面前,倒先是玄公公哭丧着脸,一脸的无辜样诉着苦:“皇上,实在是梦妃娘娘执意要来见皇上,奴才……奴才拦不住啊!”
玄公公一拍大腿,满脸的无可奈何不是假的,险些怕的哭出来也是真的。
北冥风没有理会他,目光直直落在梦妃的身上,深邃的目光骤然间多了一分凌厉。
梦妃却全然没有注意,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玄公公,上前两步福身见了礼,“皇上,臣妾要来见您,这个奴才却非拦着臣妾不让臣妾过来,皇上您可得为臣妾作主啊!”梦妃刻意放柔了声音,略带着撒娇的味道简直让人听得骨头都酥了,却是让秦桦与玄公公不寒而栗,北冥风的脸色更见阴鸷。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玄公公早已懂得何为察言观色,见皇上阴沉着脸不发一言,便知道事情严重了。也不敢多话,赶紧退到一旁去,唯恐城门失火,殃及到自己这条小鱼。
秦桦在一侧低垂着头忍着笑,眼看着四周安静了,由不得就想要把事情弄得混乱一些,这才好看热闹嘛!于是高声道:“下官见过梦妃娘娘。”
梦妃回头斜睨了秦桦一眼,也不说话,注意力还是全身心的都放在了面前明黄衣袍的男子身上。
秦桦也不在意,耸了耸肩照旧在一旁装哑巴,只顾着看戏。
许久听不到北冥风的一句话,梦妃踌躇了片刻,索性壮着胆子上了前。柔若无骨的玉手挽着北冥风的手臂,声音更是酥麻得厉害,“皇上,您都许久不来臣妾的流华宫了,臣妾去太和殿找您也被拒之门外,皇上您是不是不要臣妾了。”
梦妃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北冥风,里头风华流转,暗含十足的娇媚风情,再加之梦妃本就生得貌美如花,再一撒起娇来,任是一个正常男人见了都会为之动心。偏偏,这人却是北冥风,除了夕若烟外,对其他所有女人都嗤之以鼻的男人。
秦桦偶尔抬眼去看面前这两人,就单单只是听着梦妃这几近讨好的声音就快忍不住给笑出声来了。脑海中突然想到,要是此刻撒起娇来的人夕若烟,只怕某人早就该骨头都酥了,还这么强装镇定呢!
小小的异动落在北冥风的耳里都被发现了异样,北冥风回头瞥一眼那垂着头沉默不语的秦桦,再转过目光落在挽着自己手臂的那双手上,强忍住心头不断燃起的怒火,将视线移到了梦妃那张如花娇颜之上,冷淡着语气道:“那朕……一会儿就去你的流华宫,如何?”
“真的吗?”梦妃心花怒放,即使是这句话中不带半分温柔,也足够她开心的了,就连挽着北冥风手臂的双手也不觉紧了几分,但饶是如此,却还是掩盖不了她内心的喜悦。
倘若此刻这里是室内,又除了她与皇上之外别无他人,她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来讨好皇上,一定叫皇上知道她的风情所在,也叫皇上来了一次她的流华宫,就再也不愿去别的地了。
什么夕若烟,什么倾国倾城,届时,她一定叫夕若烟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得滋味,她要将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受的,全都还给夕若烟。
不,是加倍。
突来的喜悦几乎是冲昏了梦妃的头脑,竟是没有注意,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面色是有多么的难看,那目光中所折射出来的凌厉又有多么的可怖。
“既然你那么希望朕去你的流华宫,那朕以后就都待在那儿了,哪儿都不去,你说好不好?”北冥风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抹弧度来,冷淡的话语配上那冰冷的笑容,浑身散发出的冷冽之气几乎要将人给冻死。
“这……”梦妃愣住了,挽着北冥风手臂的纤纤玉手忍不住滑落,刷白的脸色是多少的胭脂都掩盖不住的。
北冥风一记厉眼瞪来,梦妃浑身一颤,慌忙跪了下去,再不敢撒娇摆弄风情,此刻只害怕得不行,就连声音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皇……皇上恕罪,臣妾……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北冥风冷冷一哼,用力一甩方才被梦妃挽着的手臂别过身去,满满的皆是厌恶之感,“后宫无主,朕让你暂管后宫,你却成天只知生事。这份职务你要是做不好,那就趁早交出来,有的是人替你。”
“不、不要。”
梦妃已经被吓得彻底瘫软在了地上,张着嘴都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
这番话的意思已经说得非常的明确了,她做的不好,惹怒了皇上,所以皇上要撤了她暂管六宫之权。倘若这权利被收回,她做皇后将是无望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皇上,皇上恕罪,请再给臣妾一个机会,再给臣妾一个机会啊皇上。”梦妃几乎是连跪带爬的到了北冥风的面前,双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袍一角就哭声恳求,岂料北冥风却是连看都省得看她一眼,便已一脚踢开了她。
“滚!”
一声怒吼不知震颤了多少人的心,梦妃再不敢纠缠,慌忙起身让紫云扶着离开,就连回头望一眼都不敢,可见是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