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待至上好了妆,庆儿为夕若烟系好丝绦,只听着她吩咐道:“使人去瞧瞧二公子起来没有,让他过来一同用早膳吧。”
系结的动作一顿,庆儿低眉垂眼,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禀。
大概是庆儿停顿得久了,夕若烟看出来了端倪,立时便正了脸色,“怎么回事?”
庆儿抬起头,支支吾吾的道:“主子,其实、其实自从晚间二公子出门以后,门房就再未见着二公子回府,直到现在,也仍是不见二公子的踪影。”
“什么?”夕若烟睁大了一双眼,顿时怒火上头,“洛寒一夜未归,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禀报?”若不是她提议让洛寒过来与自己一同用早膳,这些人是否就打算一直瞒着,不让她知晓了?
夕若烟发了火,屋里的侍女齐齐跪下,庆儿更是惶恐,“主子息怒,我们也只是瞧着你累极了,心想着二公子武艺高强,该不会出什么危险的,便没有及时上禀。”越说到后面,庆儿的声音更是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垂眼去看地面,心中也开始隐隐担忧了起来。
起初她也只是想要主子多多休息不要过于操劳的,却一时忘记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纵然二公子再武艺高强,可双手难敌四拳,若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怕也是凶多吉少,也难怪一向好脾气的主子今日也发了火。
夕若烟真是被气坏了,但洛寒一夜未归,光是想到那些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她便再无了那个心情去追究这是谁的过错。
于是赶紧地吩咐了下人出去寻找,除了要将消息瞒着祁零,不让祁零知晓后担忧外,除却迎辉堂内伺候的,夕若烟几乎是发动了府内上上下下的人一起出去找。一时间,整个祁府都乱了起来。
因为担心祁零醒后见不到人而生出疑虑,夕若烟不得不留在府内,但一刻没有祁洛寒的消息,她便一刻都坐立难安,焦躁的在园子里等着消息。
庆儿想去劝她休息一会儿,再怎么担心也还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起码得将早膳给用了。可这样的话她却不敢说,因为她看得出来,主子是真的很担心二公子,自己又因为隐瞒此事而惹得主子发了火,再上前去,只怕会惹得主子更加生气。
看着主子焦急地来回踱步在院中,庆儿心里也是很不好受,但左右一思量,还是决定了暂且不去碰这个钉子。
转眼已经日上三竿了,夕若烟等不到祁洛寒的消息,真是说什么也不肯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茶水不进,早膳也不用,急得身上也起了薄薄的一层汗,两只眼睛就一直盯着门口的位置,片刻不曾移开。
庆儿看不下去了,壮着胆子上去劝:“主子休息一会儿吧,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出事的。”
尾音尚未落下,夕若烟已一记厉眼瞪来,生生唬住了庆儿,再不敢多说一言。
不多时,有一名小厮朝着这里快步跑来禀报,说是二公子回来了,同行的还有秦将军。夕若烟一听这个消息便不由得大喜,提起裙摆便往着府门口焦急跑去。
祁洛寒是坐着将军府的马车回来的,刚一进府便远远瞧着一个身影朝着这里跑来,他清楚这是谁,却没了最初时的欣喜,停下脚步便不再往前走了。
觉察到他的异常,秦桦不好当着众下人的面多劝什么,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不要想多了。
“洛寒!”夕若烟焦急的跑过来,见着祁洛寒并不搭理,转而看向秦桦,却见对方只朝着自己耸了耸肩,立时便明白了。洛寒还是知道了,并且,对她已经有了嫌隙。
夕若烟的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但更多的,她却还是担心他的安全,“昨日你一夜未归,我很担心你,你没出事吧?”目光突然落在他的额头上,一下子便慌了神,“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刚伸了手要去拉祁洛寒,却被他毫无痕迹地避开,心中不禁一阵落寞。
许是觉察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刻意了一些,祁洛寒垂着眼,道:“我先回房去换身衣服,一会儿还要去迎辉堂看爹。”说罢,朝着夕若烟拱了拱手,便当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时间气氛凝重又尴尬,夕若烟木讷地回过头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有泪往心里流。自己造下的后果,就连叹口气都显得是咎由自取。
秦桦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手环搭在她的肩头,安慰性的拍了拍,“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了,他还年轻,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尚不知你如此做是为了他好。放宽心吧,若是真情真意,总有一天,他还是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他会明白吗?夕若烟不知道,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就好像是快要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