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鸡血石镯子,另外梁俊定然少不了对她的一番犒赏,如此一来,哪怕就是她想要暂且将醉仙楼关闭好好的休憩一番,这银子怕也是不愁的了。
如此想着柳玉暇心中更是一乐,耳边却冷不防的响起一道声音,硬是生生将她的美梦打碎,“且慢。”
“若烟姑娘可还有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三品女御医,一生只用负责皇上一人的身体康健,若非皇上亲允,就是宫中嫔妃传召,我也是不必去的,所以……”话锋一转,夕若烟望着柳玉暇别有深意的笑着,直至看得柳玉暇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这接下来的话也始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一个话里有话,心中自有盘算,一个心有戚戚焉,始终垂着头不言半句,一来二去竟也都沉默了下来。
夕若烟倒是无所谓,悠闲地坐在那雕花红木椅上,葱白玉指执起桌上青瓷盏放至唇边轻酌一口,再尝一口碟子里头的糕点,便也就静静等着了。
彼此沉默良久,倒是柳玉暇率先沉不住气了,一甩手中丝帕,道:“好了好了,若烟姑娘有话可就直说了吧,也难为了我这副直肠子,你可就别跟我拐弯抹角的了。”
“老板娘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扭捏了。”随手丢弃了手中仅仅只咬了一口的绿豆糕,夕若烟慢悠悠的取出手帕擦手,含笑道:“依我猜测,这次梁俊费尽心思找到你,肯定是下了不少血本的吧。”
柳玉暇不自在的“呵呵”一笑,素白纤细的手摸索着触到身旁小桌上的青瓷盏,借着青瓷盏的遮挡悄悄瞟一眼身侧处之泰然的女子,心中实在是打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位姑奶奶究竟是在盘算些什么。
夕若烟倒也不甚在意,只做没有看见,依旧道:“除了那副鸡血石的镯子,我想,梁俊肯定还许下了不少丰厚的报酬。”状似漫不经心的把看着手上的蔻丹,灵动的脑袋却早已将所有的一切都暗自盘算了清楚,方才道:“梁钰我可以救,却不能够白救。看在咱们也算是老相识的份上,这样吧,他许你的丰厚报酬,咱们对半分,另外,再加上那对鸡血石的镯子。”
这番话看似是在做商量,可这不容置疑的语气却更像是在下命令一般,柳玉暇一听,差点儿没将口中的茶水一口喷出。
也顾不得自己失态了,柳玉暇随意拭去唇角残留的茶渍,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夕若烟,“什么,你这也太黑心了吧!”
别的不说了,就算最后的酬劳丰厚,那也实在是看在夕若烟的面子上,别说是对半分,就算是她九一分那也是说得过去的,可那对鸡血石镯子……那可是不多见的啊,一对镯子可谓千金难寻,并非寻常金银可比,这好歹也留她一个才是啊。
一想到这罕见难得的玩意在自己手中都还没过足瘾就得交了出去,柳玉暇一颗心顿时似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似的,一张俏丽容颜霎时间垮了下来,不愿道:“别的都好商量,那报酬我也可以不要,就那对镯子留给我不行吗?”
“不行。”夕若烟摇摇头,半点儿不给情面。
柳玉暇顿时不乐意了,不死心的道:“若烟姑娘,你说你在宫中见惯了那么多好东西,何必就只瞅着这一对玉镯子不放呢,赶明儿,我给你寻一对更好的去。”
“四六分,加一对镯子。”反复看着自己手上的蔻丹,夕若烟悠悠的道。
“若烟姑娘……”
“三七分,加一对镯子。”
“若……”
“二八分,加一对镯子。”
“我……”
“想清楚了哦,再说下去,你这次你可就是要白忙活了。”夕若烟轻轻一笑,一双水眸闪着光亮,俏皮中又带着几分狡黠。
柳玉暇暗自咬着银牙,手中的丝帕早已被她绞得不成了样子,但对于某人的话,她可从不觉得这只是一个玩笑,指不定到最后她还真是吃力不讨好,别废了心思到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啊。
“好。”仿佛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一般,柳玉暇闭上双眸复又睁开,一咬银牙道:“镯子归你,剩下的报酬咱们对半分。”
“谁说要跟你对半分了?”夕若烟凝着她,一副似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镯子当然归我了,至于剩下的那些,看在你也帮了我不少忙的情分上,二八分就免了,三七吧,如何?我是不是还挺大方的?”
“你……”
轻轻推开柳玉暇指着自己的玉手,夕若烟含笑起身,丝毫不见柳玉暇眼底那不断喷涌而出的怒火,自顾自的往外走着,“这是给你的一个小小教训,下次可别再指望着在我的身上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有你好看的。”言罢回头朝着那座位上气得几乎发抖的女子娇俏一笑,媚眼如丝,而后再不看她,踱步出了正厅。
柳玉暇瘫坐在红木椅上,恨恨望着那抹翩然离去的背影,暗自骂了声:“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