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被她撞了一个趔趄。
发现自己似乎是撞到了人,柳玉暇抬头一望,却是意想不到的见着了自己早已是期盼了许久的人,忙似见着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进夕若烟的怀里,一时激动,竟已是哭得花容失色,“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你可都见不到我了。”
被抱了一个满怀,夕若烟尚且还没有从诧愣中缓过神来,耳边却是已经不绝响起一阵嘤嘤的抱怨声了。
低头看着眼前那支因柳玉暇不断晃动身子而左右摇摆的珠钗,夕若烟皱了眉头,满是嫌弃地将她从自己怀里拽了出来,“你恶不恶心,哭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恶心死了。”言罢,还当真是像模像样的掏出帕子擦了擦胸前的衣襟。
柳玉暇当即是气得火冒三丈,方才还一副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此刻却是定定地瞪着眼前一脸嫌弃的女子,直到屋中又有侍女被吓得跑了出来,这才后怕地跳到夕若烟的身后去,“你不是说吃了那药会安定许多吗,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是越来越严重了?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真是逮着谁咬谁,怎样都平静不下来了。”
闻言夕若烟柳眉一皱,直到又有一名侍女匆匆逃了出来,这才举步迈了进去。柳玉暇原本想要唤住她,奈何那一句话尚且还未有喊出口,夕若烟却已然大步入内,没办法,也只能够跟着进去。
里面的情形大概也就跟自己想象的并无什么区别的,若说真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梁钰眉宇间那隐隐浮现的黑气,以及此刻暴躁不安的情绪。
屋里原本伺候的人基本都已经被梁钰吓得跑了出去,唯一剩下的便就只有梁俊与梁管家并着梁钰的近身小厮在里头,只不过他们拿梁钰也都丝毫是没有办法,几次想要近身都被梁钰先一步发现,甚至于那小厮的手臂上已经是多了两排血淋淋的牙齿印。
“主子。”从后跟来的庆儿见着这一场面也是吓得大惊失色,双手捂着嘴几乎是惊呼出声。
原本与梁俊周旋的梁钰听到声音,倏地回头,张大的嘴因着方才咬了人而沾着点点血迹,看上去竟是格外的瘆人。凌厉的目光直直朝着庆儿睇来,梁钰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花瓶朝着庆儿扔去,柳玉暇眼疾手快,忙拉着庆儿退到一侧,这才险险地避过了那一劫。
眼见着自己丢出的花瓶并未成功砸中庆儿,梁钰瞬间暴怒,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挥舞着两只手便朝着庆儿扑来。庆儿本已是被吓怔了神,也不过由着柳玉暇的推搡照顾方才险险避过,此刻梁钰直直朝着她冲过来,饶是柳玉暇再如何反应灵敏,也依然改变不了庆儿被梁钰抓住的命运。
张大的嘴露出了两排带血的牙齿,庆儿惊叫一声已是被吓得生生晕了过去,只是不待梁钰张口要咬下,整个人却已是软软地瘫倒在地。身后,夕若烟镇定自若,手中的银针在阳光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众人在此刻均是松了一口气,夕若烟从容不迫的走到庆儿身旁,手中银针准确扎在庆儿人中穴上,待至庆儿悠悠转醒,才又对着梁俊吩咐:“赶紧将他抬到床上去,再准备白酒一壶,匕首一把,另有干净纱布,然后再……”
夕若烟凑近梁俊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梁俊立时点头,又转头对着梁管家低语了几句,见着梁管家折身出了房间,放才又唤来屋外小厮将梁钰抬到床上去。
正当梁俊迈步要去看望梁钰时,夕若烟突然唤住他:“梁老爷。”
梁俊回过头来,“不知夕御医还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不过,我身边的人受了惊吓,想来也是帮不了我什么了,还烦请梁老爷寻一处干净的屋子让她小憩片刻。”
“这是应当的,老夫这就着人安排下去。”示意进来的侍女扶着庆儿出去,梁俊也亲自出去安排事宜。
寻思着自己留在此处也帮不上什么,柳玉暇也打算呢跟着出去等着,顺便也可以照看一下庆儿,却不想尚走出一步,袖子却被人扯了一扯,回头,夕若烟正一脸肃然的看着自己,不禁叫她生疑,“怎么了?”
左右看看屋中,夕若烟示意柳玉暇退至一侧,两人寻了一处僻静角落,夕若烟方才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与她,“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府中遇见的那名名唤月儿的女子吧?”
“月儿?”柳玉暇沉思一想,倒还有些印象,遂点了点头,“何事?”
“一会儿救治梁钰我需要她的帮忙,你亲自去请她过来,如若她不来,便将此物亮给她看,顺便告诉她一句,三思而后行。”
手中突然多了一块冰凉之物,柳玉暇垂头一看,正是一块上好的莹白玉佩。心中正是纳闷间,夕若烟已是再度开了口:“想问的一会儿再问,快些去吧,救人要紧。”
心中之事骤然被人窥破,柳玉暇倒是有些许不太好意思,不过既是夕若烟如此说了,她也断就不会再在这里拖延下去,仔细收好手中之物便快步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