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叫阿兴,至于究竟是什么身份,我现在还无从得知。”夕若烟突然忆起一事:“她脸上有伤疤,虽然已有时日,但疤痕仍在。我瞧那疤痕,似乎,是被火灼伤后才留下的。”
“被火灼烧?”柳玉暇喃喃,思绪翻转几何,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大骇:“被火烧,莫非……”
对上她的目光,夕若烟瞬间已明白过来,却连连摇头:“不,不会的。阿兴的面容我见过,即使没有那两道疤痕,她与卫姐姐长得也全然不像,即使那疤痕是被火灼烧的痕迹,那也一定是巧合。她不是卫姐姐,不会是的。”
夕若烟连连后退,忽然身子一软瘫坐在了美人榻上,柳玉暇担心地扶住她,连忙劝慰:“你别着急,我只是随口一说,不一定是真的。况且、况且你想想,他们一个是你师兄,一个又是你幼时玩伴,那么好的感情,他们怎么会欺骗你,隐瞒你呢?你说对不对?”
夕若烟心绪难宁,尤其在柳玉暇说出那番话后,她更是难以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
其实柳玉暇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这世上哪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可是判若两人的容貌,又怎么解释?
“对了,溪月呢,怎么这么久都没有看见她,她去哪儿了?”忽然想起自己来了这么久,却是连溪月的影子也没有看见,夕若烟不禁也有几分疑惑。
见她不再执着于玄翊的事情,柳玉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面上重现浅浅笑容:“你好久没来了,都不知道那个丫头最近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成日的都不见踪影。”
“她去哪儿了,你们怎么也不管管?”
“管?她那个脾气一上来,动不动就用手上的鞭子吓唬人,谁管得了,谁又敢去管?”柳玉暇满面无奈,不过说起这事来,倒是忍不住笑了、
夕若烟本机疑惑着,见她方才还满面愁容,这会儿子却又笑了,不禁更是深觉奇怪:“你笑什么?溪月那丫头性子野,说话做事又急,我本来想把她放在你这里,让你对她约束一些,也好改改她的脾气。可你倒好,还放任她出去胡来,要是出了事,我要怎么跟师兄交代。”
夕若烟急了,起身就要出门去找溪月。
柳玉暇现已一步上前拦在她的前头,拉着她重回到美人榻坐下,这才笑意盈盈的开了口:“你看你,说溪月做事急,我看你也不差。”
“你……”
“我这话都还没有说完,你瞧瞧你着急什么?”柳玉暇拍了拍她的手背,嫣然巧笑:“那丫头说来也是好命,竟然和楚大人对上眼,两个人互相倾慕,感情日益渐深,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近来溪月都是同他在一起,有好几次我都见着是楚大人亲自送了溪月回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感情不知道有多好。这不,楚大人奉命去了柳州城,溪月那丫头一早就悄悄跟着去了。”
“溪月去了柳州城?”夕若烟大惊,不过细细想来,便也什么都明白了。
师兄此次回来,又恰巧选在了她准备启程前往柳州城的这一日,不管是不是巧合,这一次,她恐怕是去不了柳州了。不过,溪月去倒也无妨,至少有楚训在,溪月的安危并不成问题。
如此,夕若烟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柳玉暇却忽然叹气:“可惜了溪月不在,她若在这儿,你们商量,未必就不能解释那个阿兴的事情。”
“算了,这事不急于一时,等她回来,你着人去祁府知会阿洛一声,他会进宫来通知我。”
“你要走了?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柳玉暇拉着她的手,却有了几分不舍。
夕若烟摇头,随即起身:“我出宫找你,只是有些事情弄不明白,想找个能够说说话的人而已。不过现在,我却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好吧,我送你出去。”柳玉暇劝不动她,只得依了她。
庆儿正在楼下等着,眼见着二人下楼,连忙迎了上去。
尚未及开口,柳玉暇却努力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亲昵地挽着夕若烟的手臂行至门口:“店里人少事杂,我就不送你了。”复又转头看向李掌柜:“去把我珍藏的那两瓶琉璃醉拿来,一并给若烟姑娘送过去。”
“是。”李掌柜躬身应是,当即转身折了回去。
夕若烟未再多说,简简道了别,便登上早已候在店外地马车,扬长而去。
未久,李掌柜拿着两瓶琉璃醉出来,吩咐小厮将那两瓶琉璃醉送去,自己则候在了柳玉暇的身侧。
半晌,只见得柳玉暇不知看向何处,喃喃道:“你说,她究竟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