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双眼跳跃着欣喜的光芒,她道:“阿风,我们要个孩子吧!”
突来的话语震得北冥风一怔,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夕若烟却笑得灿烂:“我一直有个遗憾,遗憾没能将我们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我常常梦到,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梦里他朝我招手,一口一个娘亲,声音软软的,他想让我抱他。我甚至连他的小名都想好了,朗儿,他就叫朗儿,你说好不好?”
北冥风怔住,神色讳明,唯盯着她的目光中惊喜交加,不敢置信。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独独想要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当年杨家出事,凤鸾殿大火,他们的孩子于熊熊烈火之中不幸流掉,每每看着烟儿缅怀过去都不住伤心,他又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此时听着这话从烟儿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他半是惊喜半是讶异,半晌才确定了她并非玩笑,不禁是喜上眉梢。
欣喜之意再不掩藏,他一把抱起夕若烟于屋前旋转,落英飘飘,映出一对璧人身影,勾勒一幅图画。
“烟儿,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有多久吗?我太高兴了,我实在太高兴了。”
夕若烟被他高高举起,望着他欣喜若狂的样子却不禁失笑:“多大的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要是被人瞧见了,也不怕笑话。”
此时北冥风又哪里管得了这些,他心知此处不会有人闯入,遂一把将怀中人儿打横抱起,大步往着内里走去。
子时刚至,夜色上空突地炸开一朵烟花,随即接连而至,照亮了整片夜空。而屋里,满室旖旎,春光无限。
去了年夜的热闹喧哗,繁华的靖安城一如往昔。
夕若烟在祁府住得久了,本要收拾收拾回宫去,一早却又收了宫里来的消息,许她在祁府多住上两日,待初三后再回宫中。
恰逢侍女来报,说将军夫人来访,夕若烟忙搁下手中的羊毫小笔,惊喜的吩咐庆儿出门迎接。
“我已经不请自来了,可别嫌我啊!”
人未至,声已到。
侍女挑开暖阁的帘子,只见司徒菀琰迈着莲步缓缓而入。屋里生了炭盆,满室温暖,花颂上前替她解下大氅,搀着她小心入内。
夕若烟立时解颜而笑,忙绕过长桌走来:“哪里,你可是稀客啊,请都请不来的,怎么还会嫌弃?”
忙又吩咐庆儿去准备茶水点心,才将要开口,却被司徒菀琰拦了拦:“今日特意前来拜访,可不是为了来麻烦你的。庆儿也别去张罗了,外头怪冷的,还是屋里头暖和些。”
“既是如此,那奴婢可就得多谢夫人的体谅了。”外头湿冷,一听这话,庆儿当即眉开眼笑的应了,笑眼弯弯,倒是一点儿也不生分。
夕若烟睨她一眼,作势没好气的瞪她:“你这丫头,当真是我平常太惯着你了,竟然这样犯懒。还不快去把上好的蒙顶石花和时令糕点端上来,再偷懒,就索性将你发卖得了,也省得不省心。”
庆儿嘟囔着嘴,朝她做了个鬼脸便忙不迭跑了出去。
司徒菀琰哑然失笑:“这庆儿倒是活泼。”
“哪里是活泼,就是仗着我宠她,越发的懒了。就连小十三也打趣,说再这样下去,可不都快宠成二姑娘了。”夕若烟毫不客气地揭庆儿的短,临了又想起来,问道:“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可是一个人过来的?”
“和相公一起过来的,他正在大堂里陪着祁大人说话,我就过来找你来了。另外啊,我还给你带了点小东西。”
花颂会意,将小心放好的物什拿出,捧在手中递给司徒菀琰。
司徒菀琰接过,将其中一个递向夕若烟:“以前尚在闺阁,母亲便会在每年年夜时给家里人都亲手做上一个福包。今年成了亲,我也试着做了几个,虽然没有母亲的手艺好,但也是尽了心的,就看你喜不喜欢。”
夕若烟接过福包拿在手中翻看,手指触碰的地方锦缎顺滑,针脚细腻,上头的莲花并蒂栩栩如生,细细嗅闻之下,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荷香味,在这不见莲荷的冬日里极是难得,可见得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司徒菀琰凝着她脸上浅浅浮现的笑容,知她也是喜欢的,心里自也是高兴:“这里头有一道平安符,是日前我去万佛寺求的,据说是高僧开光,尤其灵验。”看一眼左右,凑近夕若烟几分,悄悄在她耳畔低语:“我给庆儿也做了一个,她里头是平安符,你这里头是姻缘符。”
夕若烟大惊,猛地抬头看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