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滚烫,不禁动了怒,“你是怎么照顾小郡主的?”
乳母惶恐,张张口也不知如何替自己辩解,若非怀中还抱着小郡主,只怕早早地就跪下请罪了。
“瞧,这爹刚谋反,当女儿的也迫不及待地开始找事情了。”庆儿忿忿看一眼小郡主,不似往日般和颜悦色,说起话来却是有了几分恶毒,“照奴婢看,就把这孩子抱去给祁王以此作为威胁,看他到底是要皇位,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住口。”夕若烟回头,目光锐利狠狠剜她一眼,庆儿吃瘪,却嘴硬不肯认错,索性跺了跺脚,蹭蹭蹭跑了出去。
夕若烟也懒得顾她,道:“本宫并不十分精通小儿方,这样,你先将小郡主抱去偏殿好生照料,本宫即刻传召张院判为小郡主诊治。”
乳母恭敬应了声是,速速抱着小郡主回了偏殿。
夕若烟也忧心着孩子,扬声唤了宫人前去太医院宣召,自己也放心不下,同去了偏殿照顾。
张院判得了宣召匆匆赶至凤鸾殿,小郡主所居住的偏殿早已是哭声响彻一片天,诸人均是胆颤心惊,唯恐小郡主出了差池自己将被问罪。
夕若烟片刻不离床榻,待得张院判替小郡主检查了番,忙问:“张院判,小郡主情况如何?”
张院判双手作揖,回道:“贵妃娘娘但请放心,小郡主不过只是着凉而已,待得臣开上一剂汤药,小郡主将养两日也就无碍了。”
夕若烟松了口气,却又听得张院判犹豫道:“小郡主虽无碍,只是郡主尚小,恐无法将汤药喂进去,这可如何?”
“这无妨,待药煎好,让乳母喝下,等药融入乳汁,喂给小郡主亦可。”夕若烟望向身边宫人,吩咐道:“采荷,送张院判出去。”
“微臣告退。”
张院判挎着药箱告了退,一时间殿中寂然,被安排照顾小郡主的宫人个个噤若寒蝉,乳母更是重重垂头,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夕若烟迈步走向床榻,此时小郡主已经熟睡,她颇有些怜惜地抚了抚小郡主的脸蛋,回头看向一众宫人时,已是面色一变,冷声道:“小郡主受寒着凉,定然是你们照顾不周。除乳母后,其余宫人各自下去领十记板子,乳母还要照顾小郡主,便罚奉三月,倘若再犯,定然严惩不怠。”
“奴婢该死,奴婢等日后定然尽心尽力照顾小郡主,谢娘娘宽恕。”众人齐齐拜倒,待得夕若烟示了起,这才起身各自做事去了。
白日里夕若烟动了怒,又罚了一众人,凤鸾殿宫人个个提着一颗心做事,待得夜幕落下,小郡主的烧才渐渐退了些。
夕若烟一直守在小郡主的床边,待得哄了小郡主入睡,抬头看向窗外时已是明月登空,时辰已然不早。
她起身伸展了一番,乳母见状,上前奉承道:“夜已深了,贵妃娘娘请回寝殿休息吧,奴婢会照顾好小郡主的。”
夕若烟回头一记厉眼瞪来,乳母原本还堆着笑容的一张老脸顿时耸拉下来,低低垂头,唯恐触怒了她。
夕若烟却省得与她计较,原本是放心不下小郡主,可如今她已然退了烧,此刻又安静睡着,如今夜也深了,便不再此处多留。临行时又严厉警告了乳母以及伺候小郡主的宫人,她方才放心离开。
夜已深,回寝殿需穿过一条回廊,有宫人执起两盏八角宫灯在前引路,庆儿搀扶着已十分疲惫的夕若烟缓步走着,只仍旧有些想不透,不免得嘟囔起来,“主子,这祁王谋反,眼看着天下都要乱了,小郡主是祁王的亲女,你又何苦如此费心尽力?”
以往她同主子一起精心照料小郡主,那是觉着她才失了母亲,父王也不在身边,所以格外的觉得可怜罢了。可如今时景不同,祁王谋反,若然败了,那就是死罪一条,连带着身为他亲生女儿的小郡主同然逃脱不了。
为了这事,庆儿已经嚷嚷了一整日,甚至还耍了一回脾气。
夕若烟并非不知她的意思,只是所处立场不同,她……不过是念着旧情罢了。
“主子……”见夕若烟不理会自己,庆儿急了,正开了个口,夕若烟却已然打断了她。
她道:“好了,稚子无辜,你又何苦咄咄逼人呢?祁王妃已经去了,拼尽全力才生下了这么一个女儿,孩子尚未满月,又如何能知晓大人做了些什么。”
夕若烟已经疲惫异常,再不想听庆儿就着此事多说什么。庆儿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然闭了嘴。
主仆一路再无话,待行至寝殿,却遥遥见着殿中烛火明亮,料想她们一日未回,不免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