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离开了伍家,单独出去卖饺子赚钱,这些钱你就可以自主支配。若他们蛮横抢钱,你可以去报警追讨回来,现在你没离开伍家,他们要拿走你的钱,有很多的理由搪塞。”
盛染难得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见她神情低迷,又无情举例提醒她:“就如同你爸爸死后的赔偿抚恤金。”
一提到早逝的爸爸,伍小满双眼瞬间泛红湿润了。
盛染不喜欢爱哭的人,觉得哭是世上最没用的情绪发泄方式,她早已忘了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面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你奶奶和大伯一家当初愿意养着你,并不是可怜你,也不是因为你流着伍家的血,而是为拿到所有的赔偿抚恤金,拿你当挡箭牌而已。”
伍小满脑子其实还算聪明,现在随着年纪大了,她也看透看明白了,只是以前从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透这件事。
现在盛染突然间说破,她心里头涌出一股无力的酸疼,还有无法抑制的委屈。
盛染见她眼泪汪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干脆不再说了,往灶膛里添了一根柴,然后静静的嚼着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炒黄豆。
韩安霖早上去菜地里忙活了,刚锄完草回来,跟在外边聊天的两男同志说了两句闲话,进来厨房见她们在煎猪油,跟盛染说着:“染染,我给你做了两套衣服和鞋子,在我房间里,你现在去试试。若要改尺寸的话,我今天弄好,明天好带着去市里。”
盛染本就只有两套旧衣服,虽然没有破破烂烂,但也洗得发白了,穿着出门是有点不太合适。
“染染,你去试衣服吧,我来帮你添柴。”
伍小满已经收拾好心情了,眼泪也擦掉了,没让韩安霖看出破绽来,还主动说着:“韩大娘,案板上有香蕉,染染买的,您吃个香蕉休息下。”
“好。”
韩安霖先倒水洗了把手,转身跟她说着:“小满,明天我陪染染去市里一趟。她第一次出门,以前又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去陌生地方恐怕不习惯,也照顾不好她妈妈。我先陪着过去,等韵宁手术结束后再回来。我家里这边拜托你照看下,若是我三五天没回来,地里麻烦你帮忙浇点水。”
“好,韩大娘,您放心去吧,我会照看好你们的菜园子。”伍小满应着。
盛染在隔壁房间里试穿衣服,韩安霖亲手给她缝制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衬衫,两条裤子倒是不同颜色,是当下流行的海蓝色和米黄色,裤筒宽松肥大,不过布料很结实耐磨。
还有两双布鞋,都是按着她脚的尺寸连夜赶工出来的,款式普通却很实用耐穿。
盛染前世从未穿过这种粗布糙衣,也没穿过这么糙的鞋子,但她却没有一点排斥,穿在身上还仔细整了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韩安霖在门口敲了下,等她回应后才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容:“合适吗?”
“刚刚好。”
盛染对着她站直身板,拉了下衣袖,也提了下有点点松的裤头。
见裤子有点松,韩安霖打开衣柜,从一盒子里取出一根棕红色的牛皮带,递给她:“裤头松了点,系根皮带吧。”
盛染没有接,还推了回去:“这是您的,您用。我下午要去趟县城,去店里买一根就行。”
“行吧,我看你们年轻女孩都喜欢系布皮带,你自己去挑选一根好看的吧。”韩安霖不强求,转身收了起来,又说着:“染染,你今天将必备的行李准备好,我们明天天亮就出发,尽量早一点过去。”
“好。”盛染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