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无宁日终究令人头疼,他日你夫君要纳妾,你便从了他罢。”
其实慧娘从他,只是燕易若要另娶,便挥袖离去。
燕易不舍。
*****
故人之女?
小厮也无甚记性,忘了燕凝姓名,微微压下心虚,等待指示。
这若兰为南方首富的当家主母,自是见过世面,倒也不震惊,只是一时想不出个了然来,就吩咐小厮让人进来,而后摆了摆架子,耗了段时间,才让人陪同着走向偏厅。
便沏上两杯茶,招呼一下罢。
一见到厅中仍背着包袱,立在中间的女子,略为沉思,脸上无一丝不耐,也不四处张望,只是沉默着。竟也生出些好感来。
“你是?”一边问一边慢慢走向厅前的靠椅坐下,一旁丫头已是端上杯茶,弓腰退下,若兰慢慢的端起杯座,又慢慢打量起眼前纤细女子。
清秀脸蛋一派沉静,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宛若溶洞最深处的一汪清池,澄净清幽得不可思议,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燕凝见过夫人。”燕凝先是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而后才抬起头,直视已贵为柳家大夫人的司徒若兰,脸上见不着一点畏怯。而后她也不拐弯抹角,道,“娘临终前让燕凝来投奔夫人。”
“燕凝?”若兰细嚼着这两个字,倏地的瞪大眼睛,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侧头又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想寻找些熟悉的影子,而后开口想确认,“你娘是……”
“燕家少夫人,李氏慧娘。”
若兰虽已有八成把握,但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又是一震。虽也有怀疑,但和慧娘交好已是二十年前的事,再加上这女人有种让人信服的魅力,便信了十足。
心里顿生感伤,声音也添得三分感性,“临终……你娘她——”
“已逝。”这个事实并没有为燕凝的脸上增加一抹悲哀,她只是平静的述说着这个事实,安静的。
“已逝……”若兰喃喃重复,扯出一抹苦笑,有些不稳的坐回椅子上,言语中透出些激动,“她为何不早来寻我?”
“娘一直惦挂着夫人。”燕凝看着面有悲色的柳夫人,不过是个陌生人,“只是,夫早逝,不容于夫家,无脸回娘家,自是无面相见。”
那个争强好胜的女子啊,明明外表娇柔,却生得一身傲骨,定是觉得不如她,才会明明走投无路,却仍避而不见。也罢,十余年未曾再见,更多的只是一种感怀,叹了口气,“凝儿,你便安心住下,我定好好待你。”
燕凝听罢沉默了片刻,已是明了这柳夫人忘了那事,才又轻声唤了句夫人。
若兰正欲唤丫头带下去安顿,一句夫人又停下来。
“夫人,令郎可已娶妻?”
若兰顿了顿,虽是狐疑却仍照实回答,“尚未。”
“可有刻苦铭心之爱?”
若兰已是蹙眉,“不曾。”
燕凝侧身行了一礼,“还望夫人做主,替燕凝与令郎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