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好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阿爹会娶她一样,语气也很自信,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股掌之间。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郁臻生出了警惕。
接下来的日子,名为春分的女人天天都来,帮着忙做家务,洗衣服,做饭,晒床单,给郁臻缝衣服,扫院子,跟前跟后,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
她会在阿爹面前讨好郁臻,尽自己所能的好,可阿爹不在时,女人春分就会露出第一次见到时的诡谲笑容。
一开始阿爹是不愿意的,苦口婆心的劝说春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可渐渐的,阿爹变了,他开始回应女人对他的好,会买胭脂,会给她买布做衣服,会心疼她。
阿爹动心了。
郁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哭过闹过,没有一点用,每次都是轻飘飘的答应她不再见女人,可第二天,依旧如此。
阿爹的重心变了,从郁臻身上转移到了女人身上,渐渐的,对郁臻越来越忽视。
她坐在院子里,目光沉沉,屋子里响起女人的吟哦声和男人满足的喘息声,交缠在一起,像是无形的网,缠绕的郁臻无法喘息。
活了二十三年,郁臻第一次生出嫉妒的情绪,她真的要疯了。
从一开始被捧在手心上,被当成珍宝般呵护,到现在被轻飘飘的放下,这强烈的落差感,就连郁臻也无法承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嘎一声打开,女人披着阿爹的外套走出来,走到郁臻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露出嘲弄的笑意:“我说过,你阿爹会娶我,八月初七,是个好日子。”
“以后你就得叫我娘了。”
她笑的很得意,刺的郁臻眼睛生疼,郁臻咧嘴笑笑:“那还真是祝福你啊。”
女人见她没什么情绪,大概是觉得没意思,撇了撇嘴,转身进了屋。
只有郁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面。
八月初七啊 ……
她来到这里已经整整一年了。
郁臻掏出偷偷买回来的烟,望着天空上挂着的那一轮明月,缓缓抽了起来。
烟草格外的辛辣,郁臻咳嗽了两声。
这次没有人出来关心她为什么咳嗽,这个家里住进了女主人。
也许她应该祝福阿爹终于有了个知冷知热的人。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阿爹死了,永远都不会在回来了,而郁臻,也不会再有阿爹了。
这个幻觉很厉害,就连郁臻都无法分清是真是假,人物都很真实,一切一切都天衣无缝,让她沉沦在幻觉中难以自拔。
唯一的败笔就是,女人春分的笑。
她的笑和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激怒郁臻,让她生出嫉妒的情绪,在嫉妒中被滋养,最后走向毁灭。
环境很可怕,它放大了郁臻心中的嫉妒,让她无法控制,让她自毁。
即使郁臻再舍不得,这个梦,也该醒了。
而这个突如其来,强势介入的名为春分的女人,就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