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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想到郁臻真的会因为这事杀人砍头,见郁臻面色从容,下手毫不犹豫,甚至还在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着染血的刀刃。
看的人背脊一阵发凉,腿肚子都开始发软。
这,这他妈的是活阎王啊!
郁臻擦干净刀,将刀插回刀鞘,目光锐利的环视了一圈下面的百姓,朗声道:“谁若触犯国律,这便是下场!”
以雷霆手腕震慑。
一开始众人还将这所谓的国律当成一个笑话,根本没想着去遵循,可到了现在,亲眼见到了这场枭首,他们终于明白了,君主颁布的国律,从来都没有在开玩笑。
想要把脑袋安安稳稳的放在脖子上,就一定要遵从虎威国的国律。
夕阳西下,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陆丰和说了一天的话,嘴巴都好要吐露皮了,他放下大喇叭,笑呵呵的朝一旁怀疑人生的陈車道:“陈大人,咱们回吧?还得回去朝主公回报工作呢。”
陈車魂不守舍的点头,如游魂般跟在陆丰和身后,陆丰和走了两三步,又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脚步一顿,回头笑意温和:“您还是把您孙儿一齐叫上吧,主公仁厚,虽不会怪罪我们,但我们也得时常记着主公说的话。”
陈車僵硬的点头:“我,我知道了。”
待他叫上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的孙儿同陆丰和一起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走过紫藤花长廊来到后庭的会议室,郁臻几人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陈車规规矩矩的拱手唤了一声陛下,而在他身侧的孙儿陈恒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看的陈車干着急,低低的提醒呵斥了好几遍都没用。
“没事,先坐吧。”郁臻也不太很讲究这事儿,安抚着让陈車与其孙儿坐下。
陈車见郁臻不像是动了怒的模样,才狠狠地剜了一眼陈恒一眼,拉着他坐到了议事桌前。
“OK,人都到齐了,先把工作进度汇报一下。”
陆丰和率先开口:“今日我与陈大人再府城各地普及国律,等明日我再与陈大人去附近村子里继续发布国律。”
张宝道:“不负主公所托,我今日共查封妓馆六家,赌场十二家,卖身契全部收回存放于箱子内,至于妓馆和赌场究竟该当如何,由主公定夺。”
薛桥山:“府城附近八个村子,共收回田地一万七千亩,抄了四家地主乡绅,田契以收入箱内由主公查看。”
“干的不错。”郁臻笑道:“丰和,陈老,你们两个明日起不用继续普及国律了,从银杀卫里点四十个人,分八队下乡,必须得好好治一治乡下的那些歪风邪气,特别是以宗祠压人的那些个狗屁族老。”
郁臻说的粗鲁,半点文人气息都无。
“至于妓馆,有愿意离开的就让她们脱离妓馆,之后还会开场子,她们要是愿意来就把名字记下来,不愿意离开还想干这行的就只能从娼女转变成妓女,唱唱曲儿跳跳舞可以,但严禁嫖娼,人口买卖。”就和夜总会是一样的,但决不允许嫖娼:“赌场直接抄了,银钱充入国库。”
夜总会郁臻能接受,跳跳舞唱唱歌陪陪酒只要个人愿意也没啥,但嫖娼和赌博坚决抵制!
陈車脸色煞白:“陛下,这城中赌坊皆有京城的大人物撑腰,若是我们贸然招惹,恐有大祸临头啊!”
郁臻撇嘴:“朕他妈的都称帝建制了,还管那些劳什子大人物?”
这点事儿都要瞻前顾后的她称什么帝?
不如回家卖红薯算了。
陈車,陈恒爷孙俩觉得郁臻当真是疯了。
可,又有点小爽是怎么回事?
郁臻接着道:“至于田地,按照人头分,不论男女,不论年龄,每人十亩田地,外嫁女则将本村名下的土地转移到她嫁过去的村子。”
“人口田无法转移。”这也是为了有的重男轻女的人家逼着女儿将田地转给儿子或父亲。
陆丰和认真的拿着小本本记录:“主公说的外村还包括府城下面的六个县吗?”
郁臻道:“不包括,先处理这八个村子。”
“好的。”
“粮税将为两成,商税降为三成。”大靖国的粮税三成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还是重了,毕竟一亩上等田地三百斤粮,扣掉三成也就二百斤出头,这还是上等田地!
可又有几个人家里能种的起上等田地?
普通农民都这么惨了,更别说是还有佃农,不仅要给国家交粮,还要给地主交粮,剩那点粮食够干嘛的?
陈車这下更是吃惊了。
按照郁臻那动不动就抄家充盈国库的举动,他本以为会加重税收,却没想到竟会减轻一成!
虽只有一成,可一亩一亩加起来可不少了!
还有分发土地,每人十亩,男女不论年龄皆有,这很大程度上能改变重男轻女的思想,毕竟女子没有人口田,又是要外嫁的,不像男子到了十八岁朝廷便会发下两亩地为人口田,也算是为家里增添了一些产业,何况男子能干力气活,又能传宗接代,女子有了田地,能够自立女户,很大程度能提高家庭地位。
郁臻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今年夏收之后,分发新粮种,能很大程度上解决粮食危机,之后在上升粮税和商税,同时还要把府城包括附近八个村子里的人全部重新登记户籍,这些事儿你们自己调人去干,你们毕竟是朕的肱骨之臣,自然不能天天把时间放在这些上面去。”
“张宝和桥山继续练兵,从未伤残士兵中在挑出五百人编入银杀卫作为骑兵,剩余一千五百人编成三队,为步兵,弓箭手和盾兵,至于伤残者则要视情况而定,若是轻伤修养好了之后要再次入军,若伤残严重者发放一笔抚恤金退伍,并且分二十亩田地或是在城中给他分配工作。”
军队中不可能只有骑兵,骑兵作为冲锋,而步兵和盾兵和弓箭手则要从旁辅助帮助骑兵冲杀。
张宝二人点头:“是,主公,全凭主公调遣。”
郁臻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朕的贤卿,朕看好你们哟。”
还是要夸夸滴。
陆丰和赶忙问:“那我呢?主公,我干什么?”
郁臻笑道:“别急,作为我的秘书长,你的任务自然是顶顶重要的了,从明日开始封掉所有书院,禁止夫子授课,你来教导他们或是看有谁愿意学的,考核通过之后发放教师资格证,别整天给我来那么一套迂腐的,什么愚孝,什么愚忠,什么重男轻女,女子不能识文断字的,纯二逼。”
她站起身,走到陆丰和面前,重重的拍在他的双肩上,郑重道:“贤卿,唯有你来做这件事朕才能放心,作为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我们一定要勇于打破封建思想,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啊!朕的好贤卿!”
作为郁臻粉丝团里丝毫不亚于魔界那几个粉头子的陆丰和顿时被感动的泪眼汪汪,哽咽道:“主公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哦,朕的贤卿!”
“主公!”
“贤卿!”
“主公!”
郁柳:又在忽悠人了……好坏~
陆丰和几个都被安排了任务,只剩下陈車爷孙俩无事可干了,郁臻想了想,道:“陈老,你和你孙儿就帮忙选地方盖孤儿院和养老院吧,把十五岁以下无父无母的孤儿,六十岁以上孤寡老人安排进孤儿院和养老院中照顾,让他们干一些简单地活计养活自己,若无生活能力,由国库出钱照料。”
陈車再次愣怔。
他实在看不懂郁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明明离经叛道,却又处处为民。
一直没吭声的陈恒,豁然站起身,目光直逼郁臻,问:“你究竟欲意何为?乱臣贼子,坏我靖国江山,离经叛道却又做这些事情想留个好名声吗?”
张宝不忿的一拍巴掌:“小子,你说话注意点!”
“张宝将军,何必和一小子动怒?”郁臻笑盈盈的安抚,随即看向陈恒:“你自不必如此咄咄逼人的问朕,你说朕是乱臣贼子,是反贼,那你又是什么?”
陈恒道:“我自然是忠心爱国之人。”
郁臻啧了一声:“瞧瞧,这便是朕之前与你们讲的双标了,丰和,靖国之前是哪个王朝?”
陆丰和道:“回主公,是陈国,靖国的开国皇帝是陈国元帅,后以大军逼迫陈帝退位,取而代之。”
“哦,陈国被靖国打败了,改朝换代了。”郁臻盯着张恒:“既如此,靖国反的陈国,是取而代之的乱臣贼子,那你是不是就是反贼的后代?”
陈恒气得眼睛冒火:“你,你这是颠倒黑白!我陈家向来忠心耿耿,上报皇恩,下报黎民,与你虚与委蛇也不过是为了城中无辜百姓!”
“大家都仔细听他说的话,这便是愚忠。”郁臻拍拍手,让陆丰和几人打起精神来听:“陈恒这样的就属于愚忠,为什么是愚忠呢?那位同学来给他讲一讲?”
陆丰和瞬间进入角色,积极主动的举起手:“老师,这题我会。”
郁臻道:“那就小陆同学来答吧。”
陆丰和道:“愚忠就是上位者明明是错的,但为了自己所为的忠心,义气,依旧听从上位者的,即使让他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会遵从命令,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只知道一味的迎合上位者的所作所为。”
郁臻满意的点头,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小红花的贴纸,放到陆丰和的小本本上:“小陆同学答得很好,奖励一朵小红花。”
陆丰和笑的更开心了:“谢谢老师。”
郁臻又问:“那我们为什么要称帝建制,进行改革呢?”
郁柳立刻举手:“我会。”
郁臻:“那就阿柳同学给大家讲一讲。”
郁柳:“因为老师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以绝对的权力统一思想,解放国民的灵魂,让他们拥有基本的人权,有说不的权利。”
郁臻:“改革内容具体有哪些呢?”
郁柳:“改变男尊女卑,实行男女平等,解放奴隶,收回主家可以随意打杀,发卖仆从佣人的权利,而转回为有生命安全保障,利益保障的雇佣关系,同性相爱即为合法合规,取消宗祠随意处置发落族人的权利,禁止溺死婴孩,虐待儿童等。”
郁臻夸夸:“对,没错,这几个例子非常典型,人民是国家的根本,既然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上就要全身心的利民利国,设身处地的为人民着想,增加国民幸福指数。”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郁柳面前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答得很好,奖励小郁老师的吧唧一枚。”
郁柳:耶。
郁臻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笑着看陈恒:“陈恒,你忠心固然没错,但你要看清楚,他值不值得你效忠,他手握皇权,自然也是能做到朕要做得事情,可你认为,他会这么做吗?”
“朕什么都不怕,也无所谓有没有好的名声,他们不敢的事情,朕敢,他们做不了的事情,朕来做。”郁臻目光锋利,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人感觉到异常威严,心中忽的便生出一股澎湃之感:“朕要以雷霆手腕收复九州十二国,思想统一。”
陈恒怔怔的望着坐在主位上的女子,一时间心乱如麻。
郁臻也不为难他,也不用他现在就想明白:“你们自己回去好好想想,现在靖国的君主是你们真心想要忠诚的吗?不过想归想,活儿可不能落下。”
她站起身,说了一句散会,随即又对陆丰和几人道:“今晚吃烤肉,咱们到院子里烤去,在吹吹小风,听听虫鸣,来杯快乐水,爽翻天了。”
张宝眼睛一亮:“可是半年前喝的那回?”
郁臻几人虽然是高层,但大多数都同寨民吃的是一样的食物,偶尔才会买些后世的零食打打牙祭,半年前郁臻买过一回可乐和几人分过,自此以后张宝便念念不忘。
整个寨子里唯一吃得好用得好便只有猫爷了,被主公养的是油光水滑,皮毛漂亮的跟丝绸一样。
郁臻点头:“自然是了。”
她和郁柳带头往院子里走,陆丰和三人说说笑笑在后头跟着,气氛融洽之极。
一时间。
会议室里便只剩下陈車爷孙二人。
爷孙对视一眼,陈車叹口气:“走吧,回家去,有什么话,回家说。”
陈恒嗯了一声,丧气的跟着陈車往家里走,好多事,他一下之间有些接受不了,想不明白。
得好好想。
爷孙俩刚回到家,就被家中众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起关于郁臻称帝建制的事情。
陈車有一女一子,女儿远嫁齐州不在身侧,唯一一个儿子从文,到现在也不过是秀才功名,连个举人都不是,娶了一房妻子,三房小妾,只有陈恒这一嫡子,剩下三个女儿全是庶出。
“父亲,您究竟是如何想的?”儿子陈文生面色担忧:“可是真要投了那反贼?她称帝建制造反一事早晚会被天子知晓,到时大军围剿,咱们家难逃厄运啊!”
陈車问:“那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这……”陈文生一时间也犯了难。
陈車烦躁的摆摆手:“这事儿不用你管,你们先下去吧,恒儿留下。”
待堂中只剩下爷孙二人之后,陈車才开口道:“恒儿,你父到如今的年龄也只有个秀才功名,他是指望不上了,阿爷从小将你带到身边教导,教你为人处世,教你爱护百姓,教你精忠报国,可今日,阿爷却动摇了。”
陈恒猛地抬起头:“阿爷可是被那反贼蛊惑了?当真是要诚心投了?”
陈車叹了口气:“不是被蛊惑,而是没有办法,阿爷大开城门迎他们入城,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他顿了顿,又无奈道:“罢了,先看看吧,看她如何能当好这个皇帝。”
陈恒垂着脑袋,目光无神的盯着地板,脑海中不停地循环着郁臻他们说的话,心里乱糟糟的犹如一团毛线剪不断理还乱。
短短两天之内,整个府城彻底的天翻地覆,有人欢喜有人怒,欢喜的是恢复自由之身的仆从和受到法律保护的女性,怒的是那群再也不能规训女子的男人还有城中城外的地主乡绅,宗祠族老,世家。
这些世家中有的是本地在京城毫无关系,就只能无奈听从郁臻的法律。
有的是京城世家的分支,愤怒之下想要给京城本家报信上报天子,骏阳府城兵变有贼子称帝建制。
可银杀卫将整个府城控制住,只需进不许出,根本没机会将朝京城报信。
而这群世家则被银杀卫严密监视起来。
换而言之,也就是所谓的软禁。
这种愤怒的情绪,在陆丰和将府城所有书院封掉之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城内的书读人聚集在太守府前要反抗郁臻的独裁专制。
ps:真的没人看了吗,都没人评论了,一整个难过,哎,只能快点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