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粮草和兵马敢跟战王和雍王争?父亲,你可千万别被她所蛊惑啊!”
成年达将手中折纸收好,望着郁臻消失的背影默不作声。
他也觉得郁臻是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能从一个疯子身上感受到力量。
真是可怕啊。
待到中午回家吃完饭后,成年达坐在堂屋里从袖袋里拿出那张国律,细细的看了起来,上面写的还是繁体字,他能看得懂。
刚看到第一条,就把成年达整个钉在了原地,他那双虎目中流露出来不可置信,又连忙细细的往下读了起来。
每一条。
都让他心神巨荡。
那个反贼……
她,她怎么敢颁布这样的国律。
她当真是不怕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吗?
疯了,疯了!
她简直是病入膏肓,疯的不能再疯!
就在他呆愣之时,女郎走过来,娇俏的道:“父亲,战王和战王妃来了,要给六弟看病呢!”
“请。”成年达回过神,将国律重新折好,小心的放入袖袋之中。
女郎娇声问:“父亲,他们拿了好些东西,咱们就收了呗,那可是战王送的,肯定是顶好的,天越来越冷了,我晚上冻得都睡不着呢!”
“你懂什么!?”成年达皱眉道:“快去把人请进来吧。”
这是普通的礼吗?
这是站队的礼!
他若收下这礼,就说明他要和战王站队!
关系到一家老小的生命安危,他作为一家之主,一定要深思熟虑,不能贸然决定!
身穿玄色黑袍的高大俊美的男人率先走进这狭小逼仄昏暗的堂屋,成年达连忙站起身抱拳行礼:“王爷。”
“成将军不必如此。”赫连寒伸手虚扶了一下成年达,两人一同落座。
老妻端来两碗粗茶放下后转身便离开了,一时之间,堂屋中只剩下赫连寒与成年达二人。
赫连寒瞥了一眼那陶碗中的粗茶,上面还有茶叶梗和碎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苦味儿,丝毫闻不到茶香,他叹道:“成将军日子过得实在艰苦。”
成年达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不接赫连寒的话。
赫连寒也不想跟他兜圈子,严肃道:“成将军,南方忽然出现一股反贼,接连打下两座城池,骏阳和齐州城全部沦陷,并且将造反信息层层封锁,竟是过了一年巡查使前往巡查的时候才被发现,竟公然称帝建制,夺我靖国国土,实在可恶至极!”
成年达面上不显异色,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赫连寒道:“本王也是今日才得知的,成将军,反贼猖狂,竟比天府军还要狂妄,竟杀世家宗族,连孙运良都给杀了,此等反贼,擒而诛之,这可是大功一件,本王可为成将军作保,领兵前去攻打!”
成年达心中惊骇,没想到那疯女人竟敢做到如此地步!杀世家,宗族,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轻易而为之啊!
他面上只苦笑道:“圣人如何能信得过我?”
赫连寒说:“成将军放心,本王有十成的把握能让圣人松口。”
言下之意,便是他比雍王父亲面前更加得脸,只要他求情,靖帝必定会同意,希望成年达站在他这一边。
成年达抿唇不语。
就在这时,墙头上忽然想起女人清冷的声音:“成将军,再不?朕抓了两只兔子给你送过来,肥着呢。”
成年达一听,顿时慌了,忙起身出去看,只见郁臻趴在墙头,手里拎着俩活蹦乱跳的兔子,正一脸嬉笑的望着成年达,见他身边贵气逼人的赫连寒,竟是依旧不曾改过自称,她单手一撑,坐在了墙头上,翘着二郎腿笑道:“原是有客人,也不知朕打扰到两位没,只是抓到两只兔子,实在肥硕,忍不住就想给成将军送过来了。”
她顿了顿,笑意更深:“毕竟成将军可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郁臻这一招。
是真贱啊。
气得成年达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骂道:“谁是你的肱骨之臣,你,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赫连寒在一旁脸色黑如锅底,一双锐利的眸子冷冷的盯着郁臻,又在成年达身上来回扫着审视,成年达见状连忙道:“王爷,你,你不可听她胡言,她是疯了!”
他心里简直要把郁臻骂了一千八百遍,这是要把他们成家打入无底地狱啊!
这样的疯子,竟会是一国之主!
她究竟是如何带领臣子和民众的?!
赫连寒没理他,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郁臻,冷喝道:“你便是那反贼郁臻!?”
银白发,异色瞳,二十出头,邪肆而张扬,和他收到的情报里一模一样。
“便是朕了。”郁臻晃着脚尖,将那两只肥兔子扔到院子里,四下巡视起来:“战王妃可在?我们也算是老乡,何不出来与朕见上一面?”
话音刚落,西房院子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身材娇小,却异常美丽的女子,那女子身披雪白的白狐大氅,通体富贵,与这茅草屋格格不入。
而她脚边则是站着一只白狼,身形巨大,宛如牛犊,长得这般大小,实属罕见,它夹着尾巴,碧绿色的兽眸如钩子般注视着郁臻的一举一动,龇牙咧嘴,露出一口洁白而尖利的兽牙,正在往外冒着热气与涎水。
当真是一匹极好的狼。
安夕颜见到郁臻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缩,心也不可控制的乱了起来。
对方的穿着打扮,完全就是后世人!
她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和她一样从后世而来的人!
系统不是说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穿越者吗?既然对方也是穿越者,是不是也拥有着系统!?
一时间,安夕颜心乱如麻。
“战王妃。”郁臻指了指墙外:“聊聊?”
她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
为了避免更大规模的伤亡,她理应直接掐断源头,若没有安夕颜的后世知识,靖国那群杂兵,又如何能与虎威军银杀卫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