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土黄色大纛旗。
“点起狼烟,聚兵号角,准备开打!”孟坤沉声下令道。顿时伴着破空响起的凄厉号角声,关城延伸至两侧山顶处的烽火台上,燃起了两柱冲天的浓浓狼烟。点起狼烟本为遇敌示警之用,虽然孟坤不知道正在赶来增援的林弈能否看到狼烟,仍依旧下令点起狼烟。关城城头处,原本只留下一部分负责警戒的甲士,余下军民聚在关城下吃着战饭,突闻号角凄厉响起,城下的甲士们纷纷涌上城头,箭楼两端城头顿时又是一片铠甲黝黑程亮。
那山口处涌来的滚滚烟尘之中,慢慢显露出一队队土黄衣甲楚军士兵的身影,有步卒、有骑兵还有各色或兵士推拉或骡马牵引的攻城云车冲车等。大队楚军逼近山口时,一阵鼓角交鸣声从烟尘中传出,那队队步卒骑兵纷纷止住脚步,开始列成一个个方阵。由于函谷关前的大道连同道旁的低缓山坡,总共也就一两里宽,最多只能容下两万步卒同时攻城,而关城箭楼缩进山口两三里之后。故而,楚军大队主力唯有在山口外,列成阵势,待排定次序后再行攻城。
片刻之后,烟尘慢慢散开,露出一个个楚军万人军阵。阵阵号角呜咽长鸣声在楚军军阵上空飘荡,一个个传令游骑在楚军军阵间来回飞驰传令。站在关城箭楼瞭望的孟坤,可以清楚地看清楚军的方阵排列。楚军中军主力,是十二个步卒万人方阵,成三行四列排布,方阵间夹杂着四辆攻城云车,还有数十座大型连弩车,若干辆攻城冲车。步卒方阵两侧,则各是三个骑兵万人方阵,后方则是一大片散乱的辎重营。楚军似乎并未全部出动,仅仅出动了十八万主力大军,在函谷关山口汇成一片漫漫的土黄色海洋。
望着那些熟悉的云车、连弩车等大型器械,孟坤嘴角微微抽搐,扶着垛口的大手竟是暴出青筋来。那些攻城器械毫无疑问,定是楚军从章邯刑徒军手中抢夺而来,如此精良的器械,唯有鼎盛时期的秦帝国才有实力大量制造出来。对于那些匆忙起事的山东叛军来说,这样精良的大型攻城器械造价太过于昂贵、难以制作且制造周期长,运用这些攻城器械还需要训练出大量配合默契的士卒,远不如一架架简易的云梯更为廉价方便。而如今,楚军们竟然要用秦军自己制造出来的攻城器械,来进攻秦军防守的关城要塞,着实让孟坤心头不是滋味。
又过了大约小半时辰,楚军终于布阵完毕,一阵急促鼓点之后,整个楚军军阵顿时平静下来,唯有军阵间数十面大纛旗,在迎着寒风飞舞着。十二个步卒万人方阵前,此刻又出现一个特异的骑兵方阵。那些骑兵人人一身精铁重甲、一支丈余长矛、一把吴钩、一副弓箭,战马也是披着一副铁钉皮罩甲,装备远较两侧普通的楚军骑兵精良,且这些骑士人人面色狰狞可怖,一望便知定是百战余生之士。
这个特异的骑兵方阵,便是项羽帐下的近卫精锐——八千江东子弟兵。其装备之精良、战力之强大,丝毫不逊于巅峰时期的任何一支秦军铁骑。当日巨鹿之战时,王离的十万九原铁骑惨遭覆灭,除了兵力不济、断粮多日、锐士尽皆疲惫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遇上天生神力的霸王项羽领着如狼群一般的八千精锐的江东子弟兵。
此刻,这八千项羽亲自训练出来的精锐铁骑,正簇拥着一座原本是由主将乘坐的、约五六丈高的望楼车。然而,这用于战场指挥之用的望楼车上,却只有几名拿着令旗的传令司马。望楼车下,倒是有一排巍然挺立的铁甲骑兵,一尊如战神一般的高大身影孑然孤立于军阵望楼车之前。一领血红鲜艳的斗篷、一顶阔耳将盔、一身精致铠甲、一把万人敌,座下一匹乌骓战马,隐隐散发着阵阵令人心悸胆寒的汹涌霸气,这便是史上赫赫威名的楚霸王项羽。
项羽此刻是一脸的暴怒之色,握着万人敌的大手亦是青筋暴突。当先锋骑兵千人队只有几名重伤骑兵带着身上的弩箭飞奔而逃回时,项羽不禁勃然大怒。非是项羽要怪罪先锋骑兵无将令、擅自攻城而遭致全军覆没。这支骑兵千人队乃是其叔父项梁留下的最后一支精锐,如今却被函谷关守军一举歼灭,如何不叫素来敬重其叔父的项羽震怒。
项羽喷着怒火的双眼紧盯着远处的函谷关关城,恨不得立马将整座关城踏个粉碎。在箭楼上瞭望的孟坤,竟是突然打了个冷战。望着楚军望楼车下的那一尊高大的身影,孟坤知道,冤家终于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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