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一进入冬季,雍山、岐山便早早地被皑皑冰雪覆盖着。然而,今年天下大乱,兵灾接连战火纷飞,连带这老天爷也发起了脾气。入冬以来,除了半个月前下了一场小雪外,便是旷日持久的干旱。项羽火烧咸阳之后,整个关中平原连带着陇西、北地几乎是连日覆盖在褐红的怪异阴霾之下,连一丁点雨雪都降不下来。
因了没有刺骨的冰雪,雍山里出来找食的动物们竟也比往年多了些许。这一日,在雍山深处,一头麋鹿正在啃食着一片已经枯黄的草叶,一面时不时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突然,从密林深处传来一声“嗖”的清响,一支羽箭带着啸音扑向正在进食的麋鹿。警觉的麋鹿,在啸音刚刚响起之时,便已发现这支想要夺去自己性命的羽箭。求生的本能让麋鹿瞬间反应过来,四条看似又瘦又细的小腿猛地一蹬,在那支羽箭射中自己的前一秒弹离了原地。
那支羽箭噌地一下子扎进麋鹿原本站着的草丛,这只麋鹿似乎逃过了一劫。然而还未等麋鹿平复受到惊吓的小心肝,又有两支羽箭竟是紧跟着先前那支羽箭的路线,间不容发地扑向那只无辜的麋鹿。麋鹿惊恐地圆睁着黑亮小眼珠,立即再次做出本能的逃生反应,细长的鹿腿有力地蹬着地,拼命地想躲避那闪着死亡光芒的羽箭箭头。
第一支羽箭擦着麋鹿的后腿,划出一道血痕飞了过去。麋鹿的身形顿时为之一滞。紧接着,第二支羽箭顺势划开麋鹿胸膛,在一阵血花飞溅之中,深深地扎了进去。可怜的麋鹿怪叫一声,继续拼命往前飞奔。然而,因了伤势过重,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虚浮,没跑上多远,麋鹿终是无力地软到在地了。
“看不出来啊,老胡箭法还蛮不错嘛!”一个朗声大笑,密林里飞奔出三道身影,赫然便是林弈与胡两刀、覃汉山三人。
“上将军不要夸俺了,还不是你们俩个先前的那两箭逼得那小家伙蒙头乱窜,这才中了俺那一箭啊!”胡两刀黝黑的脸庞竟是涨得微微泛红。
林弈与覃寒山两人闻言哈哈一笑,三人便先这头倒下来微微抽搐着的麋鹿直奔了过来。此时已是午后时分,上午林弈等人探完雍城之后,便在雍城背面靠近雍山的一处山坳里暂时驻扎了下来。因了众人携带的干粮已经消耗的差不多,而一片废墟的雍城更无法给他们补充粮草给养。所以郑浩便建议林弈派人进山狩猎并采集一些野果,以补充已经有些匮乏的军粮。
林弈也觉得是该自力更生,不能指望老天爷会掉下馅饼来,遂下令派出两个步兵连,进山狩猎采集食物。因了林弈从来未进山狩猎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林弈悄悄带着胡两刀两人,瞒着郑浩等人,尾随进山的步卒甲士一起打起猎来。
今年冬天雍山里出来觅食的动物们比往年多,林弈等人的收获也是不小,才进山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别猎到一只獐子和一只野山鸡。眼下,又射倒了这只虽然干瘦但也算不错的麋鹿。
“老胡,老覃,我们再往山里头走一走看看!如果运气不错,兴许还能打到更大的猎物!”初次狩猎的林弈,体会到这种与在战场上杀戮所不同的乐趣,意气奋发间想再多一些收获,一指雍山深处兴奋地对胡两刀二人说道。
“上将军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打了不少猎物,我看还是先回营地吧!”覃寒山抬头望了望树叶间漏下来的白光,心下有些担忧回去会受到郑浩的责骂。
“我看上将军的提议不错!”胡两刀却大大咧咧地说道:“在家乡时,老人们常说深山里头住的都是野猪之类的大物。若是能捕杀一头回来,那弟兄们就能分点肉食。再说了,这还没离营地多远,天黑之前,一个时辰便足够来回了!”
“老胡说的也对。这样吧,老覃你要是害怕,就一个人先回去吧!我和老胡再去山里头逛逛,碰碰运气!”林弈笑着对覃寒山说道。
“将军不走,我也不回去!”覃寒山那张扁圆但又消瘦的黄脸上,竟也微微泛红地辩解道:“我不是害怕,只是担心上将军的安危!”
“好好好!”瞧见覃寒山那不服气又有些局促的脸色,林弈与胡两刀相顾一笑,挥挥手说道:“那赶紧上路吧,尽快再猎一些,早点回营地也好!”
说话间,胡两刀把那只已然死去的麋鹿背上肩上,三人便又沿着山路向雍山深处走去。附近不远处时不时有一些呼哨声已经弓弩破空声传来,伴随着粗哑嗡嗡的大嗓门,那是两个步卒连的其他甲士在打猎。雍山里的猎物们,今日算是倒了血霉,本想趁着冰雪还没有封山,出来多找一些过冬的粮食,不想却被这两百号精锐的秦军步甲,杀得一片“血流成河”,很多小猎物们找食不成反倒把自己变成了秦军们的盘中餐了。
林弈领着胡两刀二人走在山间小道上,一路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会错过一个猎物的身影。忽然,一道黑影在愈发浓密的树林间一闪而过,林弈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再也找不到那道黑影了。“他娘的,难道是树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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