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之时,忽地前院传来一阵人声熙攘,似乎是谁在高声嚷嚷着要找他。张良眉头一皱,旋即收起长剑,立定身形深深地一个吐纳,接过旁边一个侍女递过来的洁白汗巾擦拭了微微有些冒汗的额头,这才大步向前院走去。
刚刚抬脚还没走上几步,张良便遥遥望见前院厅廊过道处,突然冒出一个身穿红色衣甲的将军身影,正神色匆匆地往这边跑来。在那将军身后,自己的家老上气不接下气地跌跌撞撞追着,一面还嚷嚷着什么。
张良见状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本来他的心绪便是有些烦躁,又见这两呼小叫地追逐,心头更是冒出一股无明业火。虽则如此,他还是看出来那名将军定然是有重大急事找他,所以心中有气归有气,张良还是皱着眉头迎上前去。
“董将军,何事竟如此惊慌啊?”快到跟前之时,张良已经认出这位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将军是负责咸阳城防兼领王城禁军的董成,随即便朗声问了一句。
“启禀丞相,大事不好了,咸阳城外突然出现大量敌军骑兵,已经将咸阳城团团围死了!”满头大汗的董成已然顾不上太多礼仪,扑通一声单漆跪地,拱手向张良急急禀报道。
“什么?”素来稳重的张良竟是被董成惊得骤然失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又喝道:“再说一遍!”
“丞相,咸阳城外突然出现大量敌军骑兵,眼下咸阳城已经被团团围住了!”董成带着有些惊慌的颤音又重复了一遍道。
这一次,张良一字不漏地听清了董成的回报。骤然间,张良直觉得自己脑海中嗡然一声炸响,顿时空荡荡的一片。
“老爷,董将军他非说有紧急军情要面见你,我都没来得及……”还是气喘吁吁赶来的家老一声呼喊,把张良拉回了现实,未等尽职尽责的家老说完,张良便阴沉着脸,挥挥手示意家老退下。
“董将军,来袭的敌军有多少?是否能认得出来,是哪方面的势力?”张良定了定心神,沉声问道。
“回丞相,敌军几乎全部是骑兵,兵力大约有一万上下。至于是哪方面的势力,末将也不敢断言,好像,应该是……”董成面露难色地犹豫道。
“什么好像应该的?照实说!”张良阴沉的脸色更加的铁青了。
“是!”董成被张良喝得一愣怔,连忙拱手回道:“照敌军衣甲服饰以及旗帜来判断,来袭的应该是秦军!”
“什么?秦军?”张良却是更加震惊了。照他所想,眼下最有可能会在此时偷袭咸阳的,便只有刘邦的敌对势力——项羽的楚军。然而,董成却告诉他,突然出现在咸阳城下的居然是一年前早已经被诸侯联军剿灭掉的秦军,这如何不叫自诩料事如神的张良震惊万分。
“董将军,军无戏言,你确定城外的确是秦军?”张良仍是难以置信,这秦军居然会凭空再度出现。要知道,眼下关中陇西巴蜀等地,皆是汉军的天下,纵然是秦军残部死灰复燃,好歹也应该有个迹象。如何便能够凭空突然出现在咸阳了?难不成,秦军都成了天兵天将?
“回丞相,末将起初也不敢相信。但末将在城头足足看了近半个时辰,可以确定城外那些敌军骑兵确实是穿着秦军的制式衣甲,军中的旗帜也是秦军一贯的白底黑字“秦”字大纛旗。丞相若不相信,可随末将上城头一看便知!”董成拱手正色地回道。
听完董成所说,张良心头便是一团乱麻,烦躁地在廊下来回踱步。“暴秦的军队去年不是已经被剿灭干净了?至多只剩下南海三郡赵佗所部秦军,可赵佗早已封闭了扬粤驰道,也没有足够的迹象证明他会突然出兵北上。这支秦军到底是何来历?莫非?莫非会是其他势力假扮秦军?”张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城外的敌军会真的是秦军余部,他想到一种可能,那便是其他势力不敢正面得罪汉王,便假扮成已经消亡的秦军来偷袭咸阳。眼下天下大乱,大大小小势力无处不在,这种说法也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站住脚跟。
“这些敌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何函谷关、武关等各处要塞,以及蓝田大营的我军都没有提前预警回报?”张良撇下这支敌军究竟会是哪方势力不想,忽地又想起一个重要事情问道。
“回丞相,末将也不清楚!只是清晨之时,守城的军官突然跑来向末将禀报说,咸阳东南方向突然开来大股来历不明的骑兵,末将闻讯便匆匆赶到城头查看。眼下可以断定的是,敌军是从东南蓝田大营和武关方向开来的。”
“走!上城头看看去!”眼见越问越是让自己迷惑,张良索性大袖一甩,丢下一句话,便大步匆匆地往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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