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尊了我娘没?还偏帮着小妾藏私房钱,真能耐哈!当初参他的人还真是慧眼如炬,就知道他是个宠妾灭妻的货色。我再待见他,那是脑子进水,读腐了所谓的‘圣贤书’!”
希言被哽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教科书上说的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真要是个个都按圣贤书做事,也没有那么多不肖子孙了。话又说回来,当爹的如果也按照圣贤书做人,还真就没有不肖子孙了吧?婉言说的还挺对的,要换成他,谁欺负了他亲娘,他能不恨?就算是亲爹也不行啊!何况亲爹还对不起嫡母。好么,亲娘给你拖累死了,一手养大他的嫡母也被你欺负了,表面上不恨,背地里一丝怨言也无?那绝对是圣人。可惜他也是凡夫俗子。婉言说出了他不敢说出口的话,此刻端出大哥的架子训人实在说不出口,因为他心虚。只能叹口气:“这话可别到处乱说。”
婉言一副胜利者的表情:“我就对你和大姐说,娘娘都不说,她非得打我不可!”
“不怕我打你?”
“哼哼哼哼!”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当爹的尊严是自己挣的,可不是礼法给的。就苏璨那个鸟样,只要你苏希言不是腐儒,就不可能没点意见。
希言笑笑,人心呐,果然是圣贤书教化不了的东西。他暗自建设的思想,婉言随口几句就拆的七零八落。其实荀子的人性本恶才是真理吧,只不过大家都害怕说出来,一床棉被盖了而已。
“阿婉。”
“干嘛?”
“家里现在没钱了……我……呃……。”
“嗯?”
“再攒点钱,把冬姐的坟迁回来,你会不会生气?”
婉言拍手笑道:“以后我被别人欺负了,你会不会去砸砖?”
“呃,砸砖!?”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婉言咕噜了一句:“就是会不会为我出头?”
“那是当然!”
“所以我干嘛要生气啊?”婉言笑道:“我还有私房可以支援你的。”
希言愣了一下:“多谢。”
“不用客气拉,谁让你是我哥呢?我这人一贯知好歹。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谁对我和我的人不好,我管你是亲爹还是亲爷爷,一样不好!”婉言说着这个时代大逆不道的话:“你和大姐对我挺好的,所以我也会对你们好。人都是相互的嘛。”
希言用力揉着太阳穴:“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没想法怎么赚钱?”
“……。”
婉言拍拍希言的肩膀:“好兄弟讲义气嘛!到分叉路了,我先走了哈!那什么,迁坟要多少钱你先问清楚。我们一起想办法。就这样,晚上见!”说完一阵风的跑了。
希言抽抽嘴角,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迁坟要多少钱啊?
晚间下了学回来,乐了一天的婉言被一道雷劈中。苏璨围着她欲言又止了好几回,直到学生党们撤退,才扭捏的说:“阿婉,家里白日要做生意,新娘无处歇息,到你屋里歇歇可好?”
婉言对希言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吧,这种爹爹。随即毫不客气的反问苏璨:“凭什么呀?”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白日也不在家,便是让她歇歇又如何?”
“原来如此。”婉言冷笑:“怪道在全州时,竟是小妾当家。原来是因为反正娘娘不在嘛!爹爹,我只是白日暂时不在家,又不是死了,怎么就该让别人睡我的屋子了?”
“用一下你的屋子,你又没丢什么,说那么多做什么?”
“我没丢什么!?”婉言故意道:“哦,她睡我的屋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我的女使呢!我的女使跟我的爹爹上床生了个儿子,这听着像话嘛!”
“……。”全家人都被婉言这个理由囧到了,居然还有这种反驳的理由,可是想想好像是挺不对劲的哈。谁又知道婉言这破理论,是从言情小说得来的呢?小说上不是常说,妹妹的丫头哥哥不可以收房嘛,不然很难听神马的。其实在此时,并没有这种说法。通常一个女使照顾一家人,何来专职的女使呢?如果是家养的贱籍奴婢,不过是个物件,哥哥看上妹妹的玛瑙盘子了要过来摆果子好看,谁会说什么呀?只是这个涉及了点阴私伦理的事,不提出来还好,特特提出来,还要这么做就奇怪了。所以苏璨一懵,居然被婉言晃点了!
婉言的房间,是十三娘白天能暂时休息唯一的地方了。她肯定不能住希言的屋子,更不可能让她睡正屋——要敢出现这样的事她十三娘非被大舅家打残不可。结果被婉言一票否决,理由还如此囧囧有神,十三娘气的半死,却又不甘心,便笑道:“只是午间略歇歇,必无人这等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