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医给四月诊完脉,便道是气血攻心,并没有大碍,只要顺了气,好好调养,吃几副补血益气的药就是。
说着他开了药方,就跟着等在外头的长林去抓药。
顾容珩坐在床边,将四月托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对着顾温心道:“你怀着身孕,你三叔的事情你别多担心,明夷会过去的。”
顾温心眼眶通红,问到:“三叔的遗体什么时候运回来?”
顾容珩眼神一垂,看着四月的表情,低声道:“你三叔走前在沈承安手上写了四个字。”
“留在云仓。”
顾容珩说着一股情绪上来,让他几乎不能言语。
他深吸一口气,又低低道:“怀玉想要安葬在云仓。”
顾温心一听,眼里便落了泪,颤声问:“那三婶呢?”
顾容珩就低哑道:“你三婶走前留了信在身边。”
他神情寂寂:“信上说,你三嫂不与你三叔同穴,就葬在他的身边,但要各一山头。”
顾温心不解的看向顾容珩:“为什么?”
“三婶婶都愿意陪三叔走,为什么不愿与三叔同穴?”
顾容珩闭眼,手指在四月的腰上收紧,再不言语。
顾温心也知道自己或许问不出答案了,她用袖子抹开泪:“我也要给三叔叔报仇。”
四月一直失神的听着,听罢顾温心的话,又痛苦的闭上眼。
外头夜渐渐深了,顾容珩让顾温心这些日子就住在府里陪着她母亲,她的院子也一直让人打扫着,一过去就能住了。
顾温心也有此意,又听父亲叫她先回去休息,这才被丫头扶着往外头走。
顾温心的难过并不比四月少,三叔就像是她的另一个父亲那样照顾她,她只恼恨自己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不然她定然是要直接过去的。
这边顾容珩看着一直失神的四月,叫外头丫头端水来给她擦脸手,又起身给她将衣裳换了。
四月被放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仰头看着顾容珩,手指死死捏着顾容珩的袖子:“夫君,三公子不该是这样死的。”
”他是总督啊……”
顾容珩忍着心里的绞痛安慰她:“药师给怀玉上了药,他走的时候不痛的。”
这话出来,顾容珩眼里亦泛了红,又沙哑低声道:“他没有对不起他的身份。”
“皇帝会追封他为镇西王,为他修建祠堂陵墓,让云仓的人都记住他。”
“他保住了云仓的百姓,未让一无辜百姓落难,全城都在为他哀奠。”
四月闭眼,却知道顾怀玉已经死了。
那个一直在她记忆深处有爽朗笑声的顾怀玉死了。
她再也看不到他的样子。
而他在死的那一刻,他会在想什么。
她点点头,咬着唇畔努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却又在一翻身又落了泪。
顾容珩看着四月的泪光,清楚四月此刻的伤心,他的心痛也并不会少。
他替她将换上的寝衣拢好,抱紧她在怀里,沙哑道:“四月,我与你一样难过的。”
“怀玉是我的弟弟。”
“我也不敢想他死的时候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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