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民妇所为,不过是造势趋利,媚俗求名之举。生意人不知佛家事,大师若托付与我,民妇恐怕行差踏错,万一越矩,自身惹了笑话不论,还失了玉泉庵的体面。民妇无颜面对诸位事小,大师不能救难民于水火事大。其二,于私而言。自从民妇夫家在汴京落了难,不得已来到襄阳,从低做起,到如今开了铺子,世事艰难,一言难尽。此时此刻,安身立命的生意,对于民妇一家,委实来之不易。万事开头难,铺子新开张不过一日,民妇实在有心无力。请大师体谅民妇不易,原谅民妇的不识抬举。”
屋子里气氛一时有些僵。这一通话,自然是清瑜与杨娘子早就商量好的。与其找理由,不如就说大实话。假理由总有站不住的根脚,真无奈却有不可辨驳的基石。
明镜大师的身份,自然不好强人所难。见杨娘子这样说,只得微微叹了一口气,聪明人果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广慈师太听到此处,也知道恐怕想要杨娘子掌总法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她是玉泉庵负责外务的,既然杨娘子不答应,这事儿就得落在她的头上。此时退而求其次,打破沉默道:“倒教杨夫人为难了。只是此事我们庵里没个章程,这才想到夫人这里。夫人这般言语,可见是个爽快人,说实诚话的。只是不知夫人可否为我们出出主意?”
杨娘子与清瑜闻言一阵轻松。看向明镜大师,见她虽略有失望,但还是眼中透着几分希冀。杨娘子忙开口道:“只要明镜大师与广慈师太不嫌弃我见识浅,不懂佛事。民妇愿意为玉泉庵分劳,也算为城外的难民尽一份心。”
明镜大师与广慈师太这才作罢。此事总算是落在清瑜事先预料之中。广慈师太趁热打铁,欲请杨娘子到她房中稍坐,说说主意,明镜大师也不留她们,微微欠身以示敬意,便又盘坐念起经来。
来到广慈师太房中,此事有了定论,两人说话便少了些机锋,多了些实际。广慈师太直接问:“不知道杨夫人何以教我?”
杨娘子道:“指教不敢当,几个想法也不知当用不得,说出来让师太斟酌斟酌。”
广慈师太点头道:“但请夫人直言。”
杨娘子心中微微酝酿,便将之前与清瑜商量的几个章程一一道来:“玉泉庵的法会,本意就是广纳布施,集众人之力,救数万难民。但若要效果,仅仅依靠庵里素日往来的信众是不够的。一定要扩大影响,争取襄阳百姓的同情与信任。值此战事胶着,人心惶惶之际,广做法事,多开善门,大是有利,此其一。其二,则是襄阳城的达官贵人,富商豪强。这些府上动辄一掷千金,若能求到布施,则事半功倍。然而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总不能一个一个上门去讨要。关键就在,襄阳城最富最贵的人,他们要是带头捐献,自然能带动其他府里跟风学样。到时候再请明镜大师主持建一座经文碑,背后将这些捐纳重金的名录刻上。试问,这些人有几个能流芳千古青史留名?如今占着救民水火的大义,万金买名,对他们来说也是值得。这其三嘛,我略有为难,不知当讲不当讲……”
广慈被杨娘子这番话说得眼睛大亮,此刻如同被吊了胃口,一张大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爽朗的笑容,道:“夫人金口玉言,字字珠玑,广慈得益不少,不知这第三究竟是什么?”
杨娘子道:“就请师太恕我私心之罪。其三,我想的是,联商义卖!”
广慈闻言愣住,商人逐利少义,名声不好。玉泉庵与商铺合作,恐怕不大适合。试探问道:“义卖?”
杨娘子点头道:“正是。襄阳百姓,富户达绅愿意捐纳固然是好,但此事能不能成,能认捐多少,全凭他们道德高尚。毕竟人家不捐,难道还能说他什么?但是义卖不同,于百姓而言,只要于己有用有利,反正要买,自然也就乐得举手之劳,共襄善举了。于商铺而言,本钱尚在,只需让出部分利润,却能广开销路,增长美誉,一举数得。于玉泉庵而言,只要找些有口碑货真价实信得过的商铺,付出的就只是声名而已。此举三方得利,如果玉泉庵愿意,我姿生堂愿意第一个参与此事!”
此事匪夷所思,广慈想来想去,的确没有破绽,她哪里知道,这又是清瑜的“经验总结”。慈善那一套,清瑜看得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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