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贵妃眼皮一跳,她担着贤德的名声一辈子,要是孙女儿在她殿里伤了性命。任什么说辞都难堵悠悠众口!姚贵妃顾不得乏力,勉强坐起来,对吴巧容道:“你赶紧去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弄清楚了马上回来告诉我。”
吴巧容有些担心贵妃娘娘的身体,眼底有一丝犹豫不敢擅离。
“不用了!”在门口刚好听到这一番话的嘉王陈洪恺迈步进来。躬身对母亲道:“儿子刚从偏殿出来,瑜儿之前虽然凶险,如今已经醒了。太医正在调治,按太医的话说,性命已经无碍了。母妃不必挂牵!”
姚贵妃看到陈洪恺,还是有气,也不理会,转头对吴巧容道:“你还是去一趟,宫里的事情你懂得多,需要什么秘药珍品,太医做不得主的,你只管领了我的口谕去取来!只要能救那孩子性命,什么都不用管。”
吴巧容忙点头应是,匆匆出去了。
陈洪恺知道事情闹成现在这样,他自己也有责任,忙低头认错道:“是儿子莽撞不孝,让母妃生气了。还请母妃以身体为重,要打要骂,儿子都不敢违抗。”
姚贵妃轻摇了摇手,伺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便会意回避了出去。正堂里只剩下这对母子。姚贵妃看了看低头恭谨的嘉王,神色冷冷道:“你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又封了亲王,我也不想在旁人面前教训你,落了你的面子。你不满我的安排,平心静气直说就是了,用得着在这大殿上咆哮大叫什么‘仗毙’的话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妃?我对你十几年的教导就教出了你这个样子不成?”
陈洪恺将头低得更低了些,口中只道:“儿子知错,请母妃恕罪!”
姚贵妃幽幽道:“我知道你怪我,送你到汴京去做质子这么多年,也从不为你争取什么。你哪里知道我的苦心?皇上最重嫡庶纲常,我要是偏袒你帮助你,你仗着自己年长洪恪两个月,是长子,心里不定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你也不想想,先皇后去世这么多年,后位一直空悬,这是为什么?是你娘我才德不具?洪恪是先皇后唯一的血脉,也是陈国唯一的继承人。我这么做,就是要让你清楚明白自己的位置。免得你行差踏错,自食恶果。”
陈洪恺心里非常激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母亲不说,他也清楚。只是,任谁都是有私心的,难道自己的母亲就一点没有想过,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九五至尊?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现实。毕竟她们母子的地位,差皇后太子都只是一步之遥!陈洪恺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底的波澜,仍旧恭敬的道:“儿子明白母亲的苦心。”
姚贵妃也明白不能让自己母子闹翻,给旁人耻笑。只得放软语气,叹气道:“亏你生了个好女儿!瑜儿这孩子小小年纪,为了护住我,遭了这样的大罪。我们做祖母、做父亲的起了口角,反倒连累她这个孩子,罢了罢了,我也不说你了。”
陈洪恺自然听出了母亲息事宁人的口气,也顺着姚贵妃的话说道:“太医适才仔细诊治了一番后,对儿子说,瑜儿的伤势虽不会危及性命,却也十分沉重。依太医的意思,是建议把瑜儿留在宫中将养一段时间。儿子思前想后,虽然可能有些不便之处,但是为了这孩子的身体,还是想请母亲额外开恩,允瑜儿留在宫中养伤。”
姚贵妃见陈洪恺虽然恭谨,语气里却是充满了隔阂,她没好气道:“这还用你说?古语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瑜儿年纪小伤势这么重,我怎会允许你们搬动她,将来要是留下什么毛病,胳膊不好使了,你让一个闺女这一辈子怎么办?就是太医不说,我也必定要留这孩子在宫里的,总好过你们当父母的不心疼,让她这么丁点大就去管家事!”
陈洪恺心中一凛,母亲果然还是不放弃要插手自己的家事。只是如今女儿这个样子,莫说是管家,就是回家都回不了。现在看来,妻子有孕,女儿养病,无论如何,嘉王府的后院是要落到那两个侍妾的手里了。陈洪恺心中稍微一衡量,便对姚贵妃道:“既然如此,儿子想留巧容在宫里伺候母妃,顺便照顾瑜儿。您知道,巧容本就是你这里的,熟悉人事。您又犯病,儿子把瑜儿的事情烦托母妃,更是给母妃添忙。若留下了巧容,儿子也能稍微放心些。”
姚贵妃眼角一瞟,便问:“那谁给你管家事?”
陈洪恺苦笑道:“母妃这是明知故问,长宁那个病体又有了身孕,楚氏怀胎月份更长,又做出那种不识体的事情。府里便只有兰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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