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陵见清瑜笑得开心,也憋不住,掩口笑道:“就知道骗不过你这个小机灵!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母亲说给我听,我就信了,还专门在七夕晚上偷偷溜过去验证呢。”这事说起来宝陵有些伤感,叹气道:“结果那天晚上我受了凉,回去病了两个月,连宫里八月十五的中秋宴都没参加。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屋子里,就跟你现在一样。”
清瑜感受到宝陵同病相怜的境况,忙握住宝陵的手,故作轻松道:“我没事。只是皮外伤,调养一阵子就好了。宝陵姐姐现在的身子骨也比从前好多了。别老想着从前,那样会不开心的。”
或许是被病体拖累的原因,宝陵身上保留了更多稚龄女孩的纯真,这点便是清瑜也比不上的。
宝陵点点头,忽然转头对紫兰道:“我让使女带了些新鲜薄荷叶来,你回头用水泡了给你们郡主擦洗,既清凉又驱蚊。你先出去收了东西再来伺候吧。”
紫兰闻言忙答应,放下扇子,打了帘子出去了。
清瑜猜到宝陵是要私密话要说,忙问:“姐姐怎么了?”
宝陵将扇子拿起,轻轻给清瑜扇了扇,脸色带了郑重,轻声道:“本来不应该告诉你让你担心的。不过我知道了总替你们家着急,嘉王叔刚入工部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清瑜忍不住离了靠枕,坐起身子,催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宝陵这才细细道来:“京城城南江安河中段两岸,因河滩平缓,离城中虽不近,却也不算远,算是个宜居的地方。只是那里原来本是荒地,无人去管。久而久之就聚居了不少贫民百姓,将方圆十里都占据了。只是他们都是贫苦下层,也没什么见识,自己建造的房屋不仅狭小拥挤,而且纷乱不堪。市井里将那地方取名叫做‘麻雀里’,那里的情形可见一般。本来朝廷知道此事,怜惜他们不易,也就没有为难那些人。谁知前两日,那‘麻雀里’有几家走水了,虽然靠着河不远,奈何房子搭建得乱七八糟,人又多,那火一家连一家,烧得太大,就眼睁睁没有救下来。事后京兆尹一查,人倒是没有死伤几个,那一片的房子却都烧个精光。两千人流离失所,又都是家徒四壁的,一个不好,就会出乱子。京兆尹无奈,只好一边安抚灾民,一边上报朝廷。皇爷爷得知了此事也是关心,命户部工部筹划重建,事情就落到了嘉王叔与巴王叔头上。”
清瑜听了个大概,这里头有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巴王进了陈国的“财政部”户部,那么父王所在的负责工程的工部面临的棘手事情,恐怕就是没钱了。清瑜试探问道:“可是户部拿不出银子来?”
宝陵摇摇头道:“按理说,一时要重修十里方圆这么大地界,耗费的银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依咱们陈国这些年的赋税收入来看,陡然要拿出来肯定不趁手。但这事发生在京城,首善之都,便是为了陈国脸面,也应该做的。不过,如今前线在打仗,巴王叔的意思,事关重大,必须以战备为先,不同意拨付这笔钱。嘉王叔为了此事,已经在衙门跟老尚书及同僚熬了两夜了。”
怪道这两天父亲没有来看她,原来是被这件事绊住了。清瑜知道,巴王这个理由是站得住脚的,只是苦了他父亲,刚接手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再是勤勉,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征劳役不用银钱,木材石料,工匠伙食,哪样不是耗费巨大?
清瑜忙问宝陵道:“姐姐是听太子殿下说的?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宝陵苦笑道:“父亲也束手无策。一般惯例,朝廷急需银钱,要么是加税,要么是摊派。只是咱们陈国虽说休养安息这些年,比从前富庶,到底还是小国。前头为了出征筹集粮草,已经加了一回税,再要加税,恐怕民怨沸腾。摊派则更是下下之策,历史上许多亡国先例,便是因为横征暴敛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揭竿造反,才发生的。况且皇爷爷刚过了万寿节,刚说要爱护百姓,这会立马行那杀鸡取暖的事情,怎么说得过去?”
清瑜叹气道:“这火来得真不是时候。如今本是雨季,按理不该发生这样的事。”
宝陵听了心中一动,颤声道:“瑜儿妹妹的意思是……有人蓄谋?”
清瑜本是无心之语,听宝陵这么说,也回过神来。仔细想了想,越发觉得可疑,便皱着眉头对宝陵道:“这种事没有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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