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不过这样的事情,表面上看来是合情合理,至多不过是看客们感叹一句玉嫔时运低,没有那个命罢了。但是清瑜却明白,宫中的争斗从来都不是明面上刀光剑影的。多少往往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姐妹,一转头便雷霆一击,将人打个措手不及。玉嫔只差一步就能登顶贵妃,又是先皇后的表妹,平日也是极得圣眷,必定是个聪明人。若不是有人陷害,清瑜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沦为废人?
这个故事越发警醒了清瑜,这宫里看上去平平淡淡,实在充满了凶险。清瑜便问紫兰:“依你所见,今日被你遇见这宫女,是个巧合?”
紫兰自然知道清瑜顾虑什么,想了想便道:“奴婢觉得是个巧合。奴婢跟了那宫女去了云霜宫。”
清瑜大讶,追问道:“你怎么这么莽撞?不怕被人撞见吗?”
紫兰摇头道:“云霜宫的管事潘公公也是个不得意的,不然也不会待在冷宫做管事那么久。他最近急于找个空缺调职,故而常常往大内总管、副总管等掌权太监处走动。这中年宫女就是觑着这个空子,用钱收买了小太监出来的。我去的时候,也只塞了那小太监二十钱,那小太监便不管了。想来在云霜宫那样的地方当差,油水少得很,那些小太监巴不得有人上供呢。”
清瑜点点头,还是道:“便是如此,你也太冒险了。”
紫兰忙道:“奴婢也是一时福至心灵。头先郡主才嘱咐我打探打探先皇后的事,出门就遇上这么一个机会。妙就妙在还是一个各方都忘记了的人物,即算是有什么不妥,只把责任推到那冷宫罪人身上便是。”
紫兰也是个果敢的人,平日看着温婉,但是要在宫中存身,必要时冷血一些,也是自保之道。清瑜倒不好说她的不是。只是对于这个二十年前艳冠宫廷的玉嫔,清瑜也有几分兴趣,便问紫兰道:“那你见到玉嫔……不,罗庶人了?”
紫兰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罗庶人虽只有三十七八岁年纪,奈何冷宫岁月太过折磨。我刚见到她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那个躺在床上人老珠黄直病怏怏的老妪,竟然是当年美艳不可方物的玉嫔。”
清瑜可以想象,在那样一个活死人墓里蹉跎了二十年的玉嫔,是怎么从一个鲜活可爱的女子慢慢煎熬成了一具仅剩下呼吸的枯骨的。清瑜也叹息道:“冷宫锁清秋,红颜弹指老。与其在那样的地方苦熬,还真不如一死来得干净。”
紫兰道:“虽然罗庶人病入膏肓,但是奴婢看那宫女煎药喂了她之后,她幽幽醒转,眼波虽然晦涩却依然有一丝神光,精神颓丧却并不萎靡,端坐在床上,仍然有一股气度,似乎有一股意志支撑,并不似我们想象的一般了无生趣。”
清瑜闻言倒是惊讶,看来这个玉嫔不是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即便受了几十年的苦楚,还能让紫兰发表这么一段观感,必定不是个寻常女子。清瑜便问紫兰:“你跟罗庶人说上话了?”
紫兰点点头,回答道:“奴婢没有忘记郡主嘱托之事,这个罗庶人既然是先皇后的表妹,又曾被先皇后殷殷寄托,必定是先皇后深信的人。况且正是先皇后去世后不久,罗庶人即将晋封贵妃的时候,陡然发生了变故,依照皇上的性子,只怕这位罗庶人便是多少被先皇后之死牵连。故而奴婢也曾试探问起。”
紫兰这么分析倒是很有道理,清瑜心中也在揣测,当时的宫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清瑜忙问:“罗庶人可愿意回答?”
紫兰苦笑道:“也是我小看了这样一位废妃,言谈间,我想探问的东西都被她三言两语绕开,反倒是她从我口中得悉了不少如今后宫中的情形。再怎么说也是当年风头极盛的嫔妃,虽然如今容颜已朽,精明仍在。我虽发觉了她的企图,但是我所说的也不涉及什么机密,不过是如今后宫中的人事罢了。奴婢也希望借此赢得这位罗庶人的信任,好将消息打探出来。”
清瑜点点头道:“你素来稳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必定心里有数,我也不担心。既然如此,可曾让她解了心防,将内情说给你听了吗?”
紫兰叹气道:“哪里这般容易。那罗庶人不仅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向我提出一个要求。”
清瑜心中奇怪,按道理,对于罗庶人这样一个关在冷宫中二十年的废妃来说,青春不在,容颜空老,连皇帝的旧情也早就淡了,必定没有了翻身的可能。这样一个人还能有什么要求?
紫兰想起罗庶人当时的话,背心还是忍不住有些冷汗,艰涩的对清瑜道:“罗庶人知道奴婢是贵妃宫中伺候郡主的,拿眼自己看了奴婢好一会,这才笑着说出她的要求。第一,便是要奴婢想办法,给她治病备药。”
清瑜听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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