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巧容晃了晃神,忙道:“无相禅师倒是指点了我那些获罪宫女的居处,便在离此不太远的莲花院。只是义父虽然好心,想给咱们找个相熟之人,只是我却有另一番顾虑。一则,如今我们进了感应寺,并没有被亏待。小姐独门独院的住着,那些和尚也还恭敬。眼下没什么难处,何苦去找那个颜宝芸?再则,我听无相禅师说,莲花院中那些女子,要么是接受了现实,如今心若枯槁,循规蹈矩的;要么是心存不甘,寻死觅活,不得安生的。无论颜宝芸是个什么样子,这时节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忙。我想,还是不急着去找她为好。”
清瑜知道吴巧容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清瑜还有多一层意思,轻声道:“你这般拿稳,也是应该。只是无相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却有些天真了。是,我们来到感应寺,境遇远好过从前我们预计的。只是难保不是人家的一番算计。你听过温水煮田鸡的故事没?”
纱碧一愣,小姐好好的怎么说到厨房的事情上头来了。忙问道:“小姐也知道田鸡?我听厨娘说,那都是穷苦人家吃的玩意,我们府里是从不用的。”
清瑜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厨艺。田鸡善蹦,试想,若是将田鸡丢到滚烫的水里,那些活物受了刺激,不就是死命的蹦跳?反倒不如用冷水将田鸡装了,放在火上慢慢加温,这水温上升缓慢,田鸡也不会激烈反抗。等到水热到田鸡受不了的时候,它
一身气力也被消磨干净了,再想蹦跶便没戏了。如今我们好比这田鸡,进了这感应寺,好吃好住的,巧容你便放下一颗心来,殊不知,情势还是那个情势,危机依然没有转机。再要被这些和尚洗脑,那后果还不知如何呢!居安思危,我们不可不做打算呢。”
清瑜这番话一说,巧容连同帘红纱碧都变了颜色。之前她们视感应寺为人间地狱,谁知进来之后浑然不是那个样子,这提了好久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此刻听清瑜这么分析,几人便坐不住了。
帘红忙道:“小姐,这可怎么是好?”
吴巧容静下来想了一想,便问道:“适才小姐还帮那了空方丈说好话,怎么一下子就转变过来了?”
清瑜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帮了空说话啊。他今天这般做派,若说没有算计我,我是绝不相信的。但说良心话,我却没有感觉出他一分歹意来。至于拜师,因我本就是被皇爷爷罚来感应寺修行的。了空也站得住理,他同意我跟父王母亲通信,我便换他一个人情,答应做他一个俗家弟子。要我真个出家,那是断断不能的。”
纱碧一直听她们议论,这时候众人安静下来,纱碧便皱着眉头问:“了空方丈算计小姐什么呢?且不说小姐此来本就是突然之事,他怎么一见了小姐就算计上了?况且如今小姐在他感应寺里也没有与他对抗的能力,这老和尚根本无须如此啊。”
清瑜听了心里一动,看向吴巧容。吴巧容听了纱碧的话也有些领悟,低声道:“莫不是了空有求于小姐?”
清瑜静静回想了空日间说的话,还真揣摩出几分意思来。她也拿不准,轻声道:“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只是貌似那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了空都说要三年时间。”
“三年!”帘红惊讶道:“小姐还要在感应寺待三年?”
清瑜虽然也不相信,但是想起了空白日里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了把握。她只得安慰几人道:“了空是这么说,不过这事也不是他说了算的。我们陷在此地没有办法,但是父王绝不会坐视的。我说出来,也不是让你们心焦的,不过让你们心里有个数。将来遇事不要惊慌。退一万步讲,就是三年又怎样?”
清瑜虽说得轻巧,三年虽说不长,但是长年累月关在这个地方,日子也不是好熬的。况且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就越容易起变化。到时候多出什么麻烦来,她们几个女子还真不好应付。
只是虽然这么想,吴巧容她们也不敢说。吴巧容便问:“那依小姐的意思,我去找那个颜宝芸,说些什么好呢?”
清瑜沉吟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当然是要问一问颜宝芸,这感应寺里的情形是否跟无相说得一样了。”
吴巧容点了点头,只是有些拿不准道:“虽说有义父一封信,毕竟那颜宝芸进感应寺也有小二十年了,能不能说动她,奴婢还真说不准。也不知她说的话能信几分?”
清瑜压低声音道:“吴公公说过,颜宝芸是先皇后的侍女,按理说,当年那么大一场事故,她能免死,必有过人之处。你不妨从这上头下手,说不定能取得她的信任。况且,这感应寺中的宫女最希望的,无非就是有生之年能够脱离这个樊笼。我虽没有这个能力帮她们,但是与她们不同的是,我迟早有一天会出去的。若颜宝芸有什么未了心愿,我也可以帮她完成。到底是伺候过先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