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闻言一愣,反问道:“你觉得她说的是假话?”
木樨迟疑了一会,斟酌着道:“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不过王爷向来不管这些琐事。从前交待家事的时候,郡主又还年幼……”
清瑜想了想道:“这种事她应该没法子弄虚作假,毕竟等我们回到京城,迟早要跟父王见面的。到时候一对质,她又怎么自处?尹氏虽有些鬼心思,应当还不至于这么笨。你若说她挪用了公中银钱私用,我还有几分信。若说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侵吞家财,我倒是觉得她没这个胆量。”
这话提醒了木樨,她忙点头道:“这么说来,账目上确实有些银钱往来很混乱。刻下我们不在京城,我也无从查起。等回到京城王府之后,我再细细访查。”
清瑜此时无心这些琐事,只微微点头,没有刻意追问。
木樨倒是接着道:“那这么说来,王爷倒是为小姐早有打算。如今小姐也该多用点心,终身大事到底是我们女人一辈子最紧要的事情。如今王妃又不在了,小姐要多为自己打算才好。”
清瑜低下头来,她知道木樨是真心为她着急。可是这种事你叫清瑜一个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说什么好?
木樨见清瑜有些不好意思,忙握住清瑜的手道:“我知道谁面对这种事情都有些难为情。可是小姐你平日待人处事都这么大气,可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听之任之啊。如今放眼咱们陈国,所有有身份的贵女里,就属您为首了。若小姐没个计较,万一婚姻大事搀和到党争朝斗里头去,后悔的可是自己。”
清瑜闻言心头一震,她抬起头看着有些焦虑的木樨,终于明白了木樨的担心。眼下来看,太子巴王两败俱伤,父亲嘉王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自己作为父王唯一的女儿,是很有可能用来联姻重臣贵戚,为父王扩大势力的。一旦父王真的有这个打算,清瑜再想去改变,那可就难了。她虽然觉得自己年纪不大,可是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木樨提醒得很对,清瑜哪怕再不愿意,也必须早做打算了。
清瑜当然不愿意沦落成为一枚棋子,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进行权利上的交换。可是她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木樨见清瑜沉思,又低声进言道:“若说起这人选。倒是有两人十分合适。头一个自然是保靖侯世子吴公子,从前小姐还小的时候,咱们两家是有过口头约定的。后来听说保靖侯世子……有些先天疾病,王爷王妃有些担心,这事儿就压下来了。如今看来,一则王爷与保靖侯爷多年在陇南共事,感情非同一般;二则保靖侯世子如今长大成人,也入了行伍,倒是不像有先天弱症的。小姐若是有心,这桩婚事是最容易成的!”
清瑜想起吴迢远在延州时,开赴前线之前,特意找自己似是而非的表白过。她就知道人家是有这个心的。说起来,吴迢远这个人文武双全,性子又好。若是一般纨绔子弟,涪陵当年何至于那般痴情于他?
木樨微笑着又道:“这第二个人选,自然是表少爷。这也是王妃心中一直惦记的事儿。怎么说,若小姐嫁进司徒府,舅家即婆家,谁还能亏待小姐?如今舅老爷前程正好,表少爷自幼聪明得紧,虽然少时有些顽劣,如今早已经收心,只刻苦读书,将来必定金榜题名。”
清瑜笑了笑,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司徒玄应,他那句吓了自己一跳的类似穿越红楼的台词“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谁知道一晃眼便是十年,当年那个有些孩子气的表哥如今也长大了……想起那个清雅俊朗的身影,想起他性格坦荡开朗,对待自己关爱有加,清瑜也禁不住有些出神。
木樨见清瑜虽然一直听着,却也不搭话,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姐,说起来这两位算是我们陈国如今一等一的俊彦,又与小姐渊源颇深,小姐还不满意?还是……小姐心中另有意中人?”
清瑜闻言不知为何脑中立即浮现一个人影,那个少年郎胸怀博大,聪颖大度,仿佛明珠美玉一般温润无暇,总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好感。当年襄阳元夕夜的白衣童子,如今叱咤疆场的少年将军,数个影响渐渐重叠,容貌虽有改变,那人给清瑜的感觉却还是一如既往。
清瑜忽然醒悟过来,为什么木樨问自己意中人,自己脑海中就出现周景渊呢?她忙下意识的转过头去,隔着轻纱车帘装作往外看,掩饰自己的羞意。
木樨却是打小伺候王妃长宁的,又在嘉王府夹缝生存与侧妃斗了这么些年,一下便看出清瑜的窘迫来。她忍不住惊喜的追问道:“这么说,小姐真有意中人了?是谁?我认识吗?”
清瑜佯装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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