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祎见清瑜脸色奇怪,醒悟过来,忙帮着清瑜介绍道:“这是陇南来的小邓将军,是保靖侯麾下的一员猛将。”
清瑜看了看那张依稀熟悉的脸,压抑心中的激动,微微点头道:“邓大哥好!”
那年轻将军本来有些严肃的脸,忽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大步走上前,明朗的半跪见礼道:“末将邓厚,拜见郡主!”
清瑜连忙扶起邓厚,苦笑道:“别提什么郡主不郡主的,都是陈年旧事了。”
陈泽祎看这情形,二人分明是认识,连忙道:“原来小邓将军是姐姐旧识?那就别在外头站着,进屋说话!这天寒地冻的。”
清瑜与邓厚正有许多别后离情要诉,连忙跟着陈泽祎往屋里去。
满院子的兵士见历来威严淡泊的小邓将军对一个女子这般大礼,都十分惊讶。即便对方是当朝郡主,也只是个宗室女眷,不值得一个战功累累的将军为之卑躬屈膝。莫非这小邓将军除了是邓献公老将军的孙子之外,还有什么裙带关系不成?
走在最后的邓厚感觉到了下属们诡异的眼神,他瞪起眼珠,狠狠的扫了一圈,顿时将这些兵士的小心思压制下去。院中的窃窃私语也化为寂静。邓厚沉声道:“还不赶紧收拾好?是谁说一路上都没睡个饱觉的?不想睡了?”
众兵士生怕这位纪律严明的上司体罚操练,连忙低头各自忙活去了。
陈泽祎见邓厚驭下如此严苛,偏偏还能让下属服气,心中十分佩服。清瑜却是心中好不感叹,谁会想到当年玉带河边一个逃奴,如今已经成了一言九鼎的少年将军?
邓厚进了屋,脸色转和,对泽祎清瑜笑了笑,便在桌边坐下。
陈泽祎有些好奇的问道:“姐姐是怎么认识小邓将军的?”
清瑜顾及邓厚的颜面,忙措辞解释道:“只因邓献公邓老将军是父王幼时的骑射老师,我们两家素有来往。邓大哥没有去陇南之前,我们就已经熟识。”
陈泽祎心中一动,原来二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他怕问得太细不好收场,忙转向邓厚,装作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小邓将军就是邓老将军的嗣孙?邓老将军主持京城防务,挫败了蒙古围城的阴谋,使我们最敬仰的前辈。我说我们陈国哪里冒出这么一位后起之秀,原来是将门虎子,难怪难怪。”
邓厚谦辞道:“在下年轻历练少,当不得世子夸奖。比起爷爷战功彪斌来,小子还差得太远。”
陈泽祎摆手道:“小邓将军太过自谦了,你们直面塞外胡族的铁蹄,还能够固守住陇南,实非容易。邓老将军出了名的公私分明,若小邓将军只是凭借祖荫,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升任将军。今日能结识我们陈国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是我的荣幸!”
清瑜听这二人你来我往,说得也是官场话,听着有些无趣。她有心想要跟邓厚单独聊聊,却又怕泽祎怀疑。只得旁敲侧击问道:“邓大哥这趟回来时公干,还是探亲?”
邓厚脸色郑重道:“末将确实有公务在身。只怕不能回京城看望爷爷他老人家了。这次好巧在这百花集遇上诸位,也是因为向导领错了路径,我们跑偏了路线。本来是要往东过巴州去梁陈边境的。”
泽祎对于打仗到底是纸上谈兵的多,对于邓厚的话也没有怀疑。但是清瑜却不这么想,她可是对于这时代的地理地图有过详细了解的,邓厚领着这小队人马,从陇南来。若是过巴州去梁陈边境,实在不应该走偏这么远。难道他是有意来堵截自己这一行人的?
陈泽祎有些遗憾道:“本以为小邓将军也是回京城。我还想一路上多个新交好友可以切磋切磋,谁知竟然只有这一面之缘呢!”
邓厚也慨叹道:“山水有相逢,世子不必遗憾。异日我回到京城,一定向世子讨教。其实我也想回京城看看,也不知道爷爷身体如何,只恨我不能分身二用。”
清瑜见邓厚突然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心中有了计较。她转头对泽祎道:“四弟,今夜邓大哥这一来,肯定打扰你休想了。趁还有些时间,你赶快回去补个觉。你不像我们女眷,白日还可以在马车里打盹。你可别明天骑着骑着马,从马上摔下来了。”
泽祎确实有些睡意来袭,他犹疑的问道:“姐姐不走吗?”
清瑜微笑道:“我好久没有父王的消息,正要仔细问问邓大哥呢。你不必在这里陪我,先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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