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山张燕

是我老周说你，你以为你很牛，手下的黑山军很厉害，可实话告诉你，凭你手底下这点人，根本不是殿下手下任何一军的对手。”

    “……打不赢我不会跑吗？”张燕斜了周仓一眼反驳道。他承认关军强悍，可对于打游击，张燕不是有一般的自信。

    “是，你是能跑，然后带着人在山沟里跟野兽争食。可这是你想要过的日子？实话跟你说，凭你的本事，在关五军里连个队率都混不。你以为我跟老裴为啥不愿意被分派到各军之任职，是因为我们清楚去了以后会混得不如在虎卫军里快活。”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张燕纵横并州数十年，还不如关五军里的一个队率？”

    “你会写字吗？认识吗？”周仓鄙视的看着张燕问道。

    “一个队率要认字做什么？”张燕愤怒的吼道。

    “怎么不需要？你不认字，怎么看懂将令？我跟你说，算有一日虎卫军的主将在战斗的时候忽然阵亡，虎卫军也不会马溃败，每一个队率都会带领自己的手下继续作战。”

    “难道关军的队率都认识字不成？”

    “别说队率，是最下等的兵卒，那也是认字的。军有学习班，每个兵卒都要认字。”

    “你们也认识吗？”

    “哈哈……不瞒你说，跟你，老周我还真是化人，至少我可以自己写信。”周仓哈哈笑道。

    被郁闷的不行的张燕不解的问道“关王为什么要这么做？读书识字是那些将军的事情，让小兵也识字，这不是让军心不稳吗？”

    “扯谈！不过是认识一些字，哪来的军心不稳。不识字，那些伤残退伍的人怎么回家乡去做村长里正。”

    “你说什么？关王让那些伤残兵卒做村长里正？”张燕闻言惊讶的问道。

    “当然啊，你以为我关军对待退伍的伤兵只是给一笔钱打发了？我告诉你，我关军的待遇是其他诸侯根本没法的。只要你成了关军的一员，那关王会管你一辈子，哪怕是你阵亡了，你的家小也会得到妥善安置。”

    “那些伤兵能够胜任？”

    “怎么不能胜任？他们虽然缺胳膊断腿，但认识字，看得懂官府的政令，这在乡间也算是大学问。何况他们是关军的一员，在忠心方面是不必担心的，有他们帮着管理乡间，官府的话才能真实传到老百姓的耳朵里。我跟你说，关的规矩虽然多，但只要你奉公守法，谁也不能随意欺负你。”

    “那些世家大族也不行？”

    “他们敢！只要他们敢欺压百姓，图谋不轨，一经查实是抄家灭族的后果。老张你日后想要在关军有所作为，认字是你首先要学的。你要是想要透过带人投靠关能封官进爵，我劝你最好趁早死了这个心。关王手的官位可不好拿，除非你有真才实学，否则是在给你自己招祸。”

    “我黑山人口超过五十万，难道凭这些人也得不到一个官？”

    “那些人都听你的吗？别拿那些人当做跟关王讨价还价的筹码，否则你会得不偿失。以前韩遂跟马腾帐下的杨秋等人也想要借兵要挟关王，可你看关王妥协了吗？”

    “……”张燕没有回答，杨秋等人的下场他早听过往客商提起不止一次，那些人关王虽然没有要他们的命，但这辈子想要有所建树是不可能了，只能依靠往日的积蓄做个富家翁，至于昔日的风光，那是一去不复返。

    “这个土豆真有那么高的产量？”张燕沉默了一会，将话题又转到了面前的土豆面。见张燕转移话题，周仓顺着话说道“有没有那么高，你种过不知道了。我跟老裴这回给你带来了能种一亩地的土豆，你挑些亲信懂农事的人跟着我们带来的人一起种种看。”

    张燕点点头，若有所思。

    一旁的裴元绍见状说道“老张，别动歪念头。实话跟你说，你个人的去留其实关王并不关心，他想要的其实是你手掌握的几十万人。关连年战乱，如今虽然平定了，但人口损失颇重，大量良田无人耕种，否则你以为关王会派我们来找你？”

    “关世家众多，他们手掌握着大量田地……”

    周仓打断张燕的话道“那些地都被关王花钱买下来了，关世家如今手的田亩数量已经无法跟以往相。不客气的说，算你日后把所有人都带去了关，那也种不完那些地。”

    “……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们所说的关王？”张燕自言自语道。

    裴元绍听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当初叫你去你不肯去，现在又想要见正主了？不过我劝你在关王来并州之前先把自家后院整理整理，也免得到时出了什么意外，你的脸面无光。”

    张燕清楚裴元绍所说是什么意思。黑山军别看是以他张燕为首，但实际的黑山军却是各立山头，除了张燕以外，还有李大目、张白骑、畦固、雷公、杨凤等等数十股势力。其以张白骑为首，联合数十股黑山贼与张燕作对，平日里争夺食物，人口，地盘。

    黑山军目前已经了分裂的迹象，躲在黑山一带的黑山贼包括家小总人数近百万，可听命张燕的不过三十余万，剩余的二十来万则是平时与张燕交好的其他黑山军贼首。

    也算是周仓跟裴元绍运气，要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碰到的不是张燕的人马，而是跟张燕不和的张白骑人马，他们关的家人此时已经可以披麻戴孝了。

    “都是为了求一个活路，他们要是不愿去关……”

    “那死活都不管我们的事。关王说过，机会随时可能出现，但能不能抓住要看个人了。老张，你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当初会加入黄巾，目的也是为了求活。这些年带着人在这黑山争命，如今一个可以放下重担的机会摆在你面前，我跟老裴都希望你能抓住，能过几天松快的日子。”

    “……”张燕闻言没有再说话。周仓、裴元绍见状也没有再劝，三人默默不语的品尝着周裴二人带来的美酒。

    “大帅，张渠帅带人来了，说是要见你。”

    听到手下的禀报，张燕不由皱起了眉头，那张白骑一直跟自己不怎么对付，当年自己在义父张牛角手下做事的时候他看自己不顺眼，后来队伍被打散，义父阵亡，自己改姓为张，带着残余的人逃进了黑山。原本以为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张白骑，却没想到没过两年，张白骑也带着残兵败将钻进了黑山。

    虽然不能算是仇人，但也绝对不能说是朋友。今日张白骑登门拜访，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张白骑此来肯定不是跟张燕重叙革命友谊。他会来这，肯定有事。想到这里，张燕不由看向周仓跟裴元绍。

    “老周，老裴，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我去见过张白骑以后咱们再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