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家,黎荣欢已经把自己伪装成刺猬,谁不让他舒服,他便不让谁舒服。
并非他鲁莽,而是在黎家,必须得这么刚着来,好面子的小黎老夫人才会有所顾忌。黎荣欢明里刚,暗里阴,次次都能把算计一辈子的小黎老夫人气倒。
就像今天,小黎老夫人大清早便针对儿黎荣难,提到以前的老规矩,叹道:“年初一拜年可不是嘴里说拜年,那是真要跪着拜年的,老爷子在的时候,晚辈们都规规矩矩按老规矩拜年,如今老爷子走了,这老规矩竟然也丢了。”
她只说规矩、老爷子,丝毫不扯到自个身上去,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她是因为老规矩的遗失而痛心。
实则,不过是想让黎荣欢大清早跪到她面前罢了。
黎荣欢岂是傻子,二话不说先应下,然后,抱着黎老爷子、正室老夫人的牌位过来,先让小黎老夫人向正室牌位跪拜,他才会给小黎老夫人跪着拜年。
遂,就有了黎堇年进门看到的那幕。
只觉还没有吵够的黎荣欢打算找大哥黎天皓吵一回,黎堇年见此,只得拉住,“小叔,不用这么累,先去看看。”
“你心里有底?”黎荣欢又把踹倒的椅子亲自扶起来,还好好看了眼,“还没,没坏,自己花钱买的,踹坏心疼。”
也许这就是艺术家吧,脾气古怪,难琢磨。
外面敲门的佣人早吓到跑回客厅了,黎天皓得知里面摔了东西,脸色比刚才更要难看几分,略地挥手,示意佣人退下。
关门说事,不过是叔侄,有什么事还需要避开他这个当大哥的?
黎堇年出来,便看到自己亲爸一脸阴沉坐在沙发里,见到出来,眼风刮来,像片片小刀,利到似想切他的肉。
“今天在家里呆着,哪都不许去。你姓黎,不是姓傅。”黎天皓用命令式的口吻命令着黎堇年,估计也担心黎堇年不听他的命令,又道:“大年三十都跑去别人家过,有没有点规矩!”
“今天家里会有家人,你身为黎家长孙,理应出面招待客人!守点规矩,别出去丢了我们黎家的脸。”
黎堇年被训斥,黎荣欢可没办法忍了,连连讥讽,“大哥,你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想笑呢?规矩?黎家的脸?大哥,你是不是站太高,都望不清下面的事了?黎家有什么规矩?从外室逼上门那日起,黎家的规矩全他妈被狗吃了!”
“还黎家的脸,你真该好好去京里走走,问问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咱们黎家到底还有没有脸。”
喷到黎天皓的颜面完全没有办法挂住,他深地吸口气,连着黎荣欢一并说起来,“最没有规矩的就是你,你把家里闹成什么样了?”
“黎家还能经你这么闹腾吗?我再不好好整肃整肃,你都要在黎家翻天了!小黎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她以前再怎么不好,可她也是老爷子的继室,你不敬着她,我不强求,可你天天把她气到病倒!黎家的规矩,黎家的脸,全是你给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