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的身躯很长,骨干大而坚硬,冷艳的气质出类拔萃,外界女人与男人谈论结婚事宜时,他正在狭小、氤氲水汽的朦胧卫生间内穿贴身的白色背心。
“凯茵大学毕业我就跟她求婚,早些结婚早安心,凯茵觉得呢?”
“只要水到渠成就行。”
“我觉得我们两很合适,有没有这种感觉?”
“是挺合适的,但是毕竟还有好几年异地恋,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呢。”
“不准说这种话。”尚修文的语气加重了,且非常真挚诚恳:“凯茵,如果你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一定要跟我说,我立刻申请退伍,我回T市
,我去机场工作,这样我就可以陪着你了,我不会放弃你,一切以你为重。”
传来凯茵清脆的笑声:“矮油,你还是忙你的,我觉得我不会因为外界因素跟你分手的,除非你对我不好我觉得你不值得,那肯定掰。”
“我肯定对你好啊,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之后传来的声音不是她的了,是她的妹妹。
卫生间里的那个年轻男人没有再听,他抬起静静沉沦的眼眸,双手撑在盥洗台上,面对镜子,面无表情的打量自己钢灰色的瞳孔。
左耳又流了脓,痒痒的往外渗,上午和俄方飞行员空中竞技表演时这只已经聋掉14年的耳朵淌了脓,不知道什么原因,比赛结束后也没去医院。
与尚修文中午从竞技场一起回来的,傍晚他出去了,说有朋友来了,独自一人出去吃晚饭时看见了在街上散步的尚修文。
他搂着一个女孩的肩,那个女孩,是他午后在达姆广场遇见的。
他俯下身,安静的趴在盥洗台上,拧开水喉,摊开掌心掬了少许水液,继而侧过左耳,往耳朵里扑。
没有任何医护常识,也完全因为这只耳朵已经不可能恢复听力了,他不在乎。
往耳朵里冲了水,脓水流出来了,外面客厅又传来她的声音,他立刻将水喉关掉,撑着双臂趴伏在盥洗台上的姿势纹丝不变,注意力全在她的声音上面。
“你对这里熟悉吗?明天要是有时间,带我们逛逛吧,我们一大家子没一个能说英语的。”
尚修文的声音很开心,说明天没有中国的竞演,明天早上去酒店找她,带她的一家去逛阿姆斯特丹。
盥洗台边的这个男人站直了腰,抽下瓷砖上的毛巾擦干了那只冲了水的耳朵,耳道很凉,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出脓。
他无声的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灰色的,很忧郁的颜色,他有一张清丽的瓜子脸,皮肤苍白,眼睛水秀清澈,可以用阴柔形容这个男人。
“姐夫,找个时间带我们去逛逛洪灯区呗,好好奇哦。”
“对呀对呀,我也想去。”
两个妹妹的声音,18岁,对性这么敏感,镜子前的这个男人冷峭的笑了一下,怀揣轻视。
“这个不行,真不行。”
尚修文的声音。
镜子前的男人神情软弱无力,他有些疲劳,撑着盥洗台低下了头,无声无息,濡濡的睫毛清秀又纯真,清润的额角冒出几粒透明汗滴。
他躬曲的身型细瘦又修长,安静的伏在盥洗台上一动不动。
“我也想去,哈哈,但是真的不能去那就不去了,等我28岁再来瞅瞅。”
盥洗台边趴伏的男人静静抬起了眸,水秀的双眼出神的凝视着镜中的灰色瞳孔,仿佛堕入了幽深广袤的灰色大海中。
她清脆甜美的声音撞击他的耳膜,他的心有些不正常的跳跃,他的后背微微发热,这些反应让他雅致的眉心突突跳动了一下。
他们,聊起了——xing。
很意外的一个话题,外界的一男三女对洪灯区的文化畅所欲言,卫生间封闭空间里被水汽笼罩的冷质男人耐心的聆听。
当她的声音传出来时,他不由自主的莞尔一笑。
她说的是:其实杏干的女人很有魅力。
他笑了,唇边一缕涟漪般清秀的笑弧。
尚修文被两个妹妹问起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的两个妹妹的声音他仍旧分辨不清,他只认得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