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用力喘了几口气后道:“奴婢奉主子之命一直盯着养心殿那边,原本喜公公与平常一样端了参须汤进去,后来小五走出来,传了一个安禄,紧接着又传了一个奴婢不认识的小太监,再接着……再接着,小五去传了季六来。”
“什么?”小宁子惊呼一声道:“你确定是季六?”
杜鹃十分肯定地道:“是,奴婢当时看得很仔细,千真万确就是季六无疑。”说到这里,她慌张地道:“主子,是不是咱们的计划被皇上发现了,传季六去问话?万一……万一季六将主子供出来可怎么办啊?”
那拉氏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至于一向主意颇多的小宁子,在这个时候也慌了起来,谋害当朝皇帝这种事情,一朝功成自然是坐拥天下,执掌生杀予夺之权,可一旦败了……就是必死之局,连一丝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惨了惨了,这可怎么办啊?小宁子急得冷汗直冒,偏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想不了。
杜鹃六神无主的看着紧紧抿着双唇不出声的那拉氏道:“主子,现在该怎么办啊?咱们……咱们是不是得赶紧躲起来啊?”
那拉氏冷哼一声道:“这里是紫禁城,守卫森严,你能躲到哪里去?”
“主子,难道……真的被皇上给发现参汤有问题了?”小宁子满嘴苦涩地问着,一直到现在也没想出个主意来。
“既然安禄与季六先后都去了养心殿,十有**就是这件事露馅了,至于杜鹃不认识的那个小太监,应该就是季六找的那个人。”那拉氏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不过原本抚着波斯猫的动作,已经变成狠狠揪住它的毛,随着那拉氏越揪越紧,波斯猫感觉到痛楚,“喵呜”、“喵呜”地大叫着,然不管它怎么叫,揪着毛的手都没有松开,甚至有一种毛被拔掉的感觉。在这种危机下,它浑身毛都竖了起来,张嘴一口咬在那拉氏手上,那拉氏吃痛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抡起波斯猫,狠狠一下将它掼在地上。用力之大,让波斯猫当即吐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几步后再次无力摔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没人理会这只猫的死活,甚至无人理会那拉氏手上的伤,只是紧紧盯着那拉氏,希望她能赶在事情坏到绝处之前,想出一个死里逃生的办法来。
那拉氏紧紧捂着被咬出血的伤口,正在思索办法时,孙墨快步进来,打个千儿道:“主子,喜公公来了。”
他话音刚落,四喜的身影便出现在那拉氏等人视线中,杜鹃双腿一软,几乎要摔倒在地上,幸好小宁子扶了她一把,才算勉强站住。
四喜走到那拉氏面前,拍袖行礼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那拉氏此刻却只能挤出一丝生涩的笑容,道:“你不是在皇上身边侍候着,怎么来本宫这里了,可是皇上有什么话吩咐?”
四喜低头道:“皇上请娘娘即刻去养心殿一趟。”
那拉氏故意问道:“哦?这么突然,所为何事?”
“请娘娘恕罪,奴才并不知道皇上的心意,只是奉命行事,娘娘请。”面对四喜的示意,那拉氏道:“本宫刚才被那只野性难驯的猫咬了一口,尚在流血,能否等本宫涂过药后再去?”
四喜自然是希望那拉氏越快过去越好,但见她手上真有伤口,也不好勉强,以免那拉氏起疑,只得道:“那就请娘娘快一些。”
那拉氏点点头,扶着小宁子的手进到后殿,在将殿门关起后,小宁子拿了药膏与软巾过来,因为心慌意乱的缘故,药膏挑出来太多,弄的那拉氏满手都是,又手忙脚乱的拭去。
那拉氏盯着自己的伤口,突然道:“小宁子,那些书信还在吗?”
小宁子愣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那拉氏说的是什么书信,赶紧道:“是,奴才都收着呢。”
那拉氏点头道:“好,你全部都带上,随本宫一起去见皇上,如今只有季六一个人的供词,还有可还转的余地,总之到时候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