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说吗?虽然你叫我一声姐姐,但你对我根本没有一丝尊重,稍有不逐意,便使脸色给我看,与你每次见面,我都尽量赔着小心,不敢有丝毫得罪,以免遭你嫉恨。好比这一次,若真是因为月子里不方便动手之故,大可以等出了月子再说,为什么?因为你根本不打算亲自动手,你想要置身事外。”
“本宫从未这样想过,你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般说了一句,高氏又道:“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所以你设这么一个局害本宫?”
苏氏盯着她逐字逐句地道:“是不是莫须有,你心中清楚,你不仁我不义,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若真有本事,就杀了我,不过我先提醒你,我死之后,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残杀嫔妃,十恶不赦,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你!”高氏恨恨地攥紧了双手,她确实恨不得将苏氏杀之而后快,但她不敢,苏氏没有犯错,就算她如今掌着协理六宫之权,也不能杀她,否则必将赔上自己的前路甚至是性命。
苏氏屈膝一礼,神色冷淡地道:“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慧妃娘娘请回吧。”
“回?你险些害死本宫,如今这么一句就想打发本宫离开,你当本宫是什么人?苏映雪,本宫确实取不了你的性命,但要本宫就这么放过你,休想!”
“不知娘娘……”苏氏刚说了四个字,脸上便重重挨了一掌,紧接着是另一边脸,耳朵被打得嗡嗡作响。
“娘娘,您住手,您不可以这么打主子!”莺儿想要阻止,却被高氏用力推开,神色狰狞地道:“本宫教训苏氏这个贱人,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奴才说话,滚远一点,否则本宫连你也一起打!”说罢,她指着捂了脸颊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苏氏咬牙切齿地道:“这两掌只是开始,从这一刻起,本宫与你势不两立,只要本宫在后宫一日,就不会让你有一天好日子过,除非本宫死!”
说完这句话,高氏拂袖离去,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看到这个让自己恨之欲呕的人。
直至听不到脚步声,莺儿方才上前扶了苏氏,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先坐下,奴婢再去取些冰来给您敷脸消肿!”
“不必了!”苏氏冷冷吐出这三个字,随即抬起双手,缓缓抚过痛得简直无法碰触的脸颊,一字一句道:“本宫要牢牢记住今日掌掴之痛,来日……必将这些痛,百倍千倍的还予那拉氏与高氏,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氏连夜前往翊坤宫的消息,自然没有逃过瑕月的耳朵,虽然未曾亲眼看到,但她大致能猜出是什么情形。
阿罗一边替瑕月梳发一边道:“可惜慧妃没杀了纯嫔,否则就真的畅快了。”
瑕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凉声道:“慧妃虽不及纯嫔狡猾多端,却也不是个蠢人,岂会做这种自绝前路之事。不过无所谓了,昨夜只是一个开始,慧妃与纯嫔,不斗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咱们只需看戏即可。”
阿罗点点头道:“奴婢只要一想到宫里竟有纯嫔这样可怕的人,就觉得浑身发冷,直起鸡皮疙瘩。”
“后宫之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现在就觉得怕,那以后怎么办?”瑕月取过一枝双蝶玲珑步摇在鬓边比了比道:“想要在宫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遇炎而炽,遇昌而盛,遇强更强!”
“奴婢明白。”说完这句,阿罗不再多言,仔细地替瑕月梳发盘髻,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打扮停当。知春取来一袭桃红刻丝蝶纹浣花锦旗装,衣上的蝶纹正好与她插在髻上的步摇相衬,然瑕月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去将本宫那件石青弹墨绣祥云纹的衣裳拿来。”
知春一怔,道:“主子,今儿个是除夕,晚上要行家宴,您穿那件衣裳会否太素了一些?”
瑕月没有多加解释,只道:“正是要素一些才好,去拿来吧。”
知春闻言只得取来衣裳替瑕月更衣,随后扶其至偏殿用膳。此时,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宫人正拿着条帚清扫院中的积雪,瑕月看了一眼后,朝扶着她的阿罗道:“那具猫尸后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