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错。”阿罗赶紧低头认错,随即扶着彩绫往前走去,在肩舆落地之时,她们亦到了。
瑕月故作惊讶地道:“咦,绫常在也来了?”,说话间,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不远处负责看守宫门的小五一眼,她们这个距离,恰好可以让小五借着灯光,清楚看到他们交谈,却又无法听清他们所谈的内容。
彩绫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道:“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娘娘了,不知娘娘来此做什么?”
瑕月娥眉一挑,道:“绫常在这话问得真是可笑,来养心殿自然是给皇上请安的,不然还能做什么。”
彩绫冷声道:“但皇上似乎没有传旨娘娘来此,娘娘自己巴巴地过来,算是怎么一回事?”
瑕月打量着她道:“那绫常在呢,不也自己巴巴地过来了吗?”
彩绫再次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道:“娘娘误会了,臣妾是奉旨来见,皇上亲自派人来传的旨呢。”
面对她刻意咬重的“亲自”二字,瑕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即凑到她耳畔,轻声道:“不过,本宫觉得,绫常在今日怕是白来了。”
彩绫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瑕月嫣然轻笑,低声道:“就是本宫刚才说的意思,若本宫是绫常在,现在……立刻就走了,省得待会儿丢人现眼。”
“本宫说让你拿块镜子照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明明就是一个宫女,偏偏不肯安份,不知用了什么卑贱的手段爬上龙床。”瑕月不理会彩绫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续道:“不过呢,山鸡就是山鸡,永远不可能一朝变成凤凰。”
彩绫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方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娴妃,不管怎样我都算救了你一命,你不要太过份了。”
“救我?”瑕月啧啧道:“绫常在脸皮可真厚,你不惜借助本宫的力量对付苏氏,必然是因为苏氏对你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所以,与其说是你救本宫,倒不如说是本宫救了你。”
彩绫恼声道:“你这样忘恩负义,小心遭报应!”
刚刚还温言细语的瑕月,听得此话,脸色顿时一寒,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绫常在,你可知单凭你刚才那句话,本宫就能够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
阿罗扯着彩绫的袖子轻声道:“主子算了,别与娴妃争了,不然吃亏的只能是咱们,她毕竟是四妃之一。”
被她这么一说,彩绫反而越发生气,甩开阿罗的手厉声道:“四妃又如何,没有我,她这一辈子都得关在冷宫里。说她一句忘恩负义一点都没有错。”说罢,她盯着瑕月的双眸,道:“你应该很清楚,那把梳子是怎么来的,我能把你救出冷宫,自然也能把你再送回去,所以你最好不要太过份了。”
“是吗?”瑕月丝毫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凉声道:“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说到这里,她往旁边移了一步,正好可以完全背对着守在殿门处的小五,随即从知春手中拿过食盒,取出里面的燕窝,揭开盖子后道:“本宫在燕窝里浇了紫云英蜜,绫常在你闻闻,香不香?”
面对瑕月莫名其妙的举动,彩绫道:“臣妾没兴趣,请娘娘让开,臣妾还要去见皇上。”
“本宫说过,绫常在若是识趣,就该立刻退回碧琳馆,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虽然瑕月脸上一直带着笑,这话却是尖酸无比。
彩绫气极反笑,“娘娘虽是四妃之一,但这件事,怕是还轮不到娘娘做主,依臣妾看,该回去的那个人是娘娘才对。”说罢,她就欲绕开瑕月进去,然她脚步刚一动,瑕月就突然将端在手里的燕窝盅摔在地上,溅得满地都是。
没等彩绫开口,瑕月便扬声道:“绫常在你这是做什么,你说想闻闻浇了紫云英蜜的燕窝香气,本宫便让你闻了,为何却要故意摔碎燕窝盅,你明知道这是本宫炖给皇上的。”
彩绫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明明是娘娘自己摔碎的,臣妾根本连碰都没有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