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停顿片刻,继续道:“因为这个,你反对皇上册娴妃为贵妃,反对皇上将三阿哥交给娴妃抚养,甚至反对永琏去娴妃宫中。可一夕之间,这些反对都不见了,你主动向娴妃示好,允许永琏去延禧宫,甚至还主动提议与她合绣这幅百鹤图。皇后,究竟是你转变了心意,还是一场预谋,谋的……就是今日!”
凌若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块巨石一般,压得明玉喘不过气来,身子更是无法控制地颤抖。
凌若冷眼看着这一切,道:“如何,可以说实话了吗?”
明玉咬紧牙关,艰难地道:“儿臣知罪!”
当她说出这四个字时,最受打击的莫过于弘历,怔怔地看着明玉,许久,他激动地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辜负朕一直以来对你的信任,为何?”
明玉痛哭道:“臣妾不想这样的,臣妾不想做这种害人的事,是娴妃逼臣妾这么做的。皇上……”她刚要去碰弘历,后者就起身后退,激动地道:“不要碰朕。”
明玉看着自己冷在半空中的手,哭得越发利害,弘历本不欲理她,但听着哀哀不绝的哭声,终是心有不忍,道:“你说,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否连你也变得喜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明玉急急否认道:“不是,不是皇上想的那样,臣妾这样做,都是迫于无奈。”说着,她将当日彩绫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随后道:“虽然谋害臣妾,是苏氏的主意,但娴妃明知这件事,却不加以阻止,甚至在其中推波助澜,其心与苏氏何异?这么多年来,臣妾最相信的人就是她,可她却这样对待臣妾。还有永琏,也因为与她接触的过多,而不听臣妾的话。她在一步步夺走臣妾拥有的东西,甚至连臣妾的性命也想夺走!”在凌若与弘历的惊容中,她续道:“除此之外,臣妾还想起一件事来,臣妾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之所以小产,是因为娴妃推了臣妾,她当时说是意外,但仔细想来,或许她根本就是存心想害臣妾的孩子。臣妾想要对皇上说,可又怕皇上不相信,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只有铤而走险。”
不管是凌若还是弘历,都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席话,猫毛过敏一事,并不仅仅是苏氏,瑕月亦间接参与其中,并且她的手段比苏氏更高,将苏氏与彩绫玩弄于股掌之上,甚至……连弘历也是她其中一枚棋子。
弘历脸色难看地道:“彩绫果然这样说?”
明玉急急点头道:“是,臣妾未有任何虚言,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召彩绫来此审问。”
弘历看向凌若,道:“皇额娘……”
“不必召彩绫来问了,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娴妃真是好手段,将哀家与皇上都给蒙在鼓里。”凌若冷然说了一句,转而道:“这次的事,是谁教你做的?”
明玉一怔,慌声道:“儿臣不明白皇额娘的意思。”
凌若冷声道:“以你的心思,断然想不到这些阴损之计,必是有人教你为之,说,是不是慧妃?”
明玉见瞒不过,只得点头,随后急急道:“慧妃也是被娴妃逼迫得举步维艰,还请皇额娘……”
凌若打断她的话道:“你还有心思替慧妃求情,哀家有说不责你吗?”待明玉低头不敢出声后,她又道:“你先出去,刚才的话,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慧妃。”
待得明玉抹泪退下后,凌若长叹一口气,坐下道:“皇帝,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弘历抚着额头涩声道:“儿臣不知道,儿臣现在心很乱。”
“哀家明白。”凌若沉声道:“皇帝有两个选择,第一,依事实处置;皇后、娴妃、慧妃,都有罪,都要受责。不过这么一来,我大清皇室的颜面必然受损,另外,明玉身为皇后,却陷害嫔妃,万万不能再居后位;第二,不传扬出去,秘密处置,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