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宁侯世子的描述中,凤鸣舞完全是自己倒贴上去的。
以凤鸣祥对凤鸣舞的了解,她还真就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所以他看了看凤鸣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反倒是身为局外人的寒仲景和方氏,联想到方才安国公世子身边的小厮元宝守在门口,以及他脱口而出的那句里面的是安国公世子,再加上安国公夫人周语然与凤鸣舞之间的关系,就足够他们大概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只不过,他们到底不是当事人,就算知道这件事,真相也不该由他们口中说出来。
倒是凤鸣舞,这时只一心想着汝宁侯世子不仅占了她的便宜,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言羞辱于她,气急之下完全忘了自己的所为,反倒一脸委屈地指着汝宁侯世子道:“你这个登徒子,占了本郡主便宜不说,还敢倒打一耙,今天你要是不给本郡主一个满意的交代,那我们就进宫找皇上与太后作主!”
凤鸣舞这是有恃无恐。
她本就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又得太后的喜爱,自然认为谁都该敬着她些,这时候更是以为马上就会看到汝宁侯世子向她讨饶。
只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
汝宁侯世子也确实心中一惊。
勋贵本就是靠着皇上的看重过日子,所以乍听凤鸣舞说要去找皇上和太后作主,汝宁侯世子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不过随即他便意识到,这件事里他虽然有错,但细究起来错得更多的却是凤鸣舞。
再说了,皇家郡主在寒家行这种主动勾引男人的勾当。难道太后和皇上还真的为她作主?
这样一想,汝宁侯世子心中便平添几分底气,他冷冷地看了凤鸣舞一眼,道:“既然云阳郡主如此说,那我们一起进宫便是,我倒要看看,皇上和太后会不会为你这个品行不端的郡主作主!”
汝宁侯世子也是受够了凤鸣舞的颐指气使。明明错误的源头在她那里。还始终端着郡主的架子,以为谁都欠她的。
听汝宁侯世子这样一说,先前还叫嚣着要进宫的凤鸣舞却蓦地蔫了。
即使嘴硬。她也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若是摊开了说,是会惹来旁人耻笑的,这时虽然心中怒气不减,却也再不敢说什么要进宫的话了。
凤鸣舞和汝宁侯世子算得上是半斤八两。所以一个偃旗息鼓,另一个便有些抖起来了。
汝宁侯世子得意的睨了凤鸣舞一眼。扬声道:“郡主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要进宫求皇上太后作主吗,不如咱们现在就进宫吧,皇上与太后一定会让本世子给郡主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住口!”
汝宁侯世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呵斥打断。
众人循声转过头去。便见一名年约四十盛妆打扮的妇人带着一名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在她们身后还跟着慕轻晚与凤止歌。
打断汝宁侯世子的是那名中年妇人。
这妇人便是汝宁侯夫人,她身后的那名年轻女子便是汝宁侯世子夫人李氏。
汝宁侯夫人面容端庄秀美。长年当家理事更是养出一身的威严与贵气,唯有在看向汝宁侯世子时。眼中却总是少不了无奈。
汝宁侯夫人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整个汝宁侯府虽然也有妾室,却谁都没能生出儿子来。
所以,这些年来,汝宁侯夫妇待这根独苗那几乎是百依百顺,即使汝宁侯世子那个嗜好有些见不得人,夫妻俩都从来没舍得说过他一句,反正他也从来没因此而惹出过乱子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这乱子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到来了,而且还是个大乱子。
汝宁侯夫人自从嫁到汝宁侯府就开始当家理事,虽然才进来一会儿,但她双眼在房中一扫,便大概明白自己儿子做了什么混帐事。
回想起儿子唤的“郡主”,汝宁侯夫人只觉眼前发黑。
大武朝宗室凋零,如今能被唤作郡主的,便只有不久前皇上亲封的云阳郡主,而云阳郡主的年纪,正是在儿子感兴趣的范围内……
一想到儿子不仅冒犯了云阳郡主,还口口声声要去宫里请皇上太后作主,汝宁侯夫人便气得浑身发抖。
两步上前来到汝宁侯世子面前,没等他露出委屈的表情,汝宁侯夫人扬手便狠狠打在汝宁侯世子那早已红肿不堪的脸上。
“啪!”
汝宁侯世子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什么都顺着他的母亲会打他,只一瞬间便委屈地道:“母亲!”
汝宁侯夫人打完之后其实也后悔了,看儿子脸上的伤便知道他没少吃苦,本就高高肿起的脸因她的这一巴掌更是雪上加霜,看得汝宁侯夫人心里也跟着抽痛不已。
汝宁侯夫人这一辈子只对儿子发过两次火,一次是当初给他订了亲事他不肯成亲,第二次便是现在。
虽然心疼儿子,但汝宁侯夫人也知道,这时候若是不能做足了姿态给威远侯府的人看,万一真的闹到了宫里伤到了皇家颜面,儿子纵然只有三分错,也得领了十分的罚。
与其那样,还不如她现在就对儿子狠心点。
收回手,汝宁侯夫人转身看向凤鸣祥与慕轻晚,面上带着诚恳的歉意。
“太夫人,侯爷,犬子不懂事冒犯了云阳郡主,汝宁侯府也不是有错不认的人家,这件事是犬子有错,威远侯府想要怎样不妨直说,只要不过分,我汝宁侯府绝对不会有半点推脱!”汝宁侯夫人道。
汝宁侯夫人的话说得倒是敞亮,但那句“只要不过分”却大有深意,一个闺阁千金却出现在给男客准备的客院里,还出了这样的事,只怕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汝宁侯夫人虽然知道儿子有错。却也不愿做冤大头,趁早便绝了威远侯府可能要把错全都往汝宁侯世子头上推的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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