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必定有寒老爷子插手,可任他怎么想,也不明白寒老爷子为何会插手其中。
他原本并没太慎重的对待凤止歌,只是以为,凤止歌能入了寒老爷子的眼认作女儿,说不定就能从她这里探得一些关于寒老爷子的消息,却不曾想,萧靖北这个新婚妻子,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容易套话。
闻书绝丧气之后又一阵释然,是了,若真只是一个闺阁千金,又怎么可能会得了寒老爷子的青睐?
到这时,闻书绝眼中才现出认真与慎重来。
他重新看向凤止歌,这次却是将之摆在同等位置上,“侄媳妇,不管如何,大旱一事对大武朝的百姓来说影响太大,一个应对不好,只怕会让百姓陷入民不聊生的境地,若是寒老爷子有什么对策,不妨早些拿出来。”
闻书绝是被所有读书人公认的大儒,所谓大儒,不仅学问出众,自然还会有一颗兼济天下的心。
可他心怀天下百姓,却并不意味着凤止歌就要因此而将她与寒老爷子的计划全盘托出。
她道:“闻伯父挂念天下苍生的仁者之心,我深感佩服,只不过,干旱是天灾,官粮贪腐则是**,这些都并非是父亲的意愿所能主导的,闻伯父怎么就认定父亲会有对策解决这个满朝文武都为之愁眉不展的事情呢?”
闻书绝又是一窒。
他只是因为敏锐的预感而隐隐觉得这件事必定与寒家有关,可事实就如凤止歌所说,他总不能说预感告诉他这件事寒老爷子一定能解决的吧?
然后,他又听凤止歌道:“至于天下苍生,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可不是父亲,而是那些大武朝的蛀虫,闻伯父可算是找错人了。”
闻书绝在心中暗暗摇头。
他本是打算从凤止歌这里套些话的,没想到不仅没达到目的,还被凤止歌拿话给堵住了。
凤止歌却不想再与闻书绝讨论这个问题了,她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看了闻书绝一眼,微笑着道:“听说闻伯父年轻时曾得过许老的指点,倒不得不说闻伯父与许老极为有缘分,如今看来就连经历也是差不离的,许老当初经历了大武朝未建立时的风雨飘摇,闻伯父却要经历一场即将因贪腐引发的动荡。”
说完这番话,凤止歌抬步准备离开。却因闻书绝的一句话而脚步微顿。
“侄媳妇,看到你,倒是让我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一个人。”闻书绝缓缓道,“当初寒老爷子的独女寒素,在乱世之中大放异彩,虽然如今没有人敢议论,但很多人心中都极为清楚,若是没有这名女子,有很大的可能也就没有现在的大武朝。只是很可惜,那时的我没有机会与这名传奇女子见上一面。说起来。这样的女人。居然死于肮脏的宫闱之争,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最大的讽刺。”
闻书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提起寒素,也许是因为方才脑中突然的灵光一闪,也许是想要试探些什么。
凤止歌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闻书绝一眼。面上表情却没让闻书绝看出半点有用信息来。
“若是父亲知道闻伯父对寒素的评价是这样的。想必也会替他那早逝的女儿感到欣慰吧。”
说完。凤止歌再不停留,转身离开。
而闻书绝,听完凤止歌的话。不仅没试探出什么,心中疑惑反而更多了,还添上了几分淡淡的怪异感。
这个侄媳妇,他竟然半点也没看透?
……
从闻家离开之后,回到安国公府,凤止歌就立刻着人给慕家送了信儿去。
等了这么些天,又事关慕晓晓的终身大事,想必几位舅母也等急了,得到这个好消息,想必她们也会高兴些吧。
凤止歌也是倾向于让慕晓晓和闻越尽早订下亲事,最好快点成亲的。
她亲手参与的那个计划,可以想见,接下来不久之后,整个大武朝就会陷入动荡不安中,若真拖到那个时候,又有谁会理会闻越和慕晓晓是不是有婚约是不是成了亲?到时候只怕慕晓晓的亲事就会被一直拖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和凤止歌有一样的想法,闻家的动作也非常快。
凤止歌给慕家送信的第二天,闻家就遣了媒人去慕家提亲,慕夫人后来更是诚意十足的亲自上慕家与慕家舅舅舅母商量两个小儿女的亲事。
闻家表现得如此积极,慕家上下自然也极为高兴,事关慕晓晓的终身幸福,慕家几位舅舅舅母也顾不得慕晓晓上面还有几个未成亲的哥哥,当即就很爽快的拍板,为闻越和慕晓晓订了亲。
在此之后,闻家又以闻书绝年事渐高,想尽快让闻越为闻家开枝散叶这样的借口,与慕家商定了一个最快的婚期,而这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慕晓晓的亲事,就这样以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速度定了下来。
凤止歌这边才为慕晓晓的亲事终于尘埃落定而安心,这之后两天,又将接了皇命要出京查官粮贪腐案的萧靖北送走了,然后,却突然接到林公公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含月公主找上了于公公。
于公公是当年凤止歌留在宫里的暗线,当时她与含月公主第一次见面,念在含月公主放过慕晓晓,所以特意告之含月公主,若有事无法解决,不妨向于公公求助。
凤止歌是知道含月公主不可能是赵天南的亲生女儿的,当年那杯赵天南亲手下了药的酒她是亲眼看着赵天南饮下的,以那酒中所下的药量,赵天南这一辈子就算是求遍诸天神佛,也不可能会有自己的亲生儿女。
虽然含月公主这么多年来都被赵天南捧在手心里宠着,但凤止歌也知道,宫里是不可能有永远的秘密,无论早晚,太子李载存和含月公主的身世都总有曝光的一天,就是念及这一点,她才会给含月公主留下一条后路。
如今,莫非这件事真的这么快就被赵天南知道了?
赵天南最近应该为了筹粮之事忙得不可开交才对,怎么突然就关心起这件事了?
疑惑之下,凤止歌往林公公里那下了指示,又从于公公那里得回消息,这才知道这次事件的原委。
与凤止歌所想的不一样,太子与含月公主的身世确实被别人知道了,可那个人却不是赵天南,而是太子赵载存本人。
自从赵天南自己都不再对还能有其他子嗣而抱以希望,无论是赵天南还是朝中众臣,都不得不接受大武朝未来的帝王会由一个病弱之人来担任这个事实,虽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朝臣担忧以太子的身体状况,就算将来成功登基为帝,又能在龙椅上坐上几年。
但是,赵天南只有这一个儿子是事实,身为臣子不敢妄议太子生死这等大事也是事实。
这些年来,赵天南一边对赵载存寄予厚望,一边又不断的失望,顶着来自赵天南和朝中大臣的压力,赵载存被立为太子之后的生活其实也并不如外人所以为的那般光鲜。
但赵载存自幼所受的教育让他心中对大武朝的将来存有一种责任感,这些年来哪怕明知道赵天南并不满意他,哪怕身体状况确实堪忧,却也一直在为将来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而不断努力。
学习怎么做一个帝王,可以说已经成为赵载存生命中最大的执念。
这样的一个人,在有一天突然得知自己这个将来的帝王,其实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他所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而事情,要从太医院里又一个太医的告老还乡说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