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您觉得行的话,文某愿意自告奋勇,走上这一遭。”
赵林甫看了一眼文守正,抚着长须,犹豫了半天,这才微微颔首,正要说话的当口,却又见得门外走来了一名气极败坏的亲兵。
赵林甫的表情,在亲兵附近耳边低言数句之后,只是面色微微一变,旋及便稳住了身形,转过了头来,冲文守正淡淡一笑。“此事先不着急,老夫现在有其他事务,尔等稍待……”
言罢,便随着这位亲兵出了房间,而在迈步出了房门的时候,赵林甫的脚似乎畔了一下,一个踉跄,若不是旁边的亲兵伸手及时,指不定这位堂堂的帝国实相就得摔出一个难看而又经典的狗吃屎。
屋内的诸多心腹,都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场面,唯有方才就站在赵林甫身边,而此刻正好面对房门,目送赵林甫离去身影的文守正。
而文守正是何等的老奸巨滑,要不然,也不会被更老奸巨滑的赵林甫视之为心腹之中的心腹。只从方才赵林甫的表现,文守正的心肝就瞬间地提了起来。
因为,那名护卫在赵林甫耳边低语短短的几句话,就被赵林甫打断,之后,虽然赵林甫极力地控制情绪与表情,但是与其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的文守正就算是看不出太多的真假,也能够从方才赵林甫这门口的一个踉跄看出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出乎赵林甫预料之外的大事。
而文守正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段老将军那个老家伙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终于丧心病狂的想要动手了?又或者是李幼雯那个昭阳公主,终于开始全军向京师进发了不成?
文守正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了苦色,这些,在之前,就有所考虑,只是希望,这些情况,不要来得太快。
赵林甫在离开了后院之后,原本平缓的脚步陡然加快起来,脸色阴沉得怕人,就连那名健壮的亲兵也险些撵不上他的脚步。
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偏僻却又戒备森严的小院里,赵林甫就看到了两名浑身是血,躺倒在门板上的人,赵林甫看到了两个的惨状眉头不由得一跳。
负起了手,缓步来到了二人跟前,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两人,赵林甫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赵相爷,总算是见到你了,末将乃是奉了张将军之命,给您送皇后娘娘的懿旨……”其中一名情况稍好一些的伤者吃力地坐起了身来,勉力指了指自己的腰带。旁边,一名赵林甫的亲兵走到了近前,将此人的腰带解开,果不其然,从散开的腰带里边掉落出了一张被包裹在一张白布之内的明黄色绸布。
赵林甫抄起了明黄色的绸布匆匆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那张包裹绸布的白布上,因为白布之上同样也有字迹,而那字迹,却是赵林甫认得的,张绍的笔迹。
看罢了张绍的笔迹,赵林甫几乎站立不住,摇摇晃晃地在身边亲兵的搀扶之下,这才坐到了一旁的马扎之上。
赵林甫的脸色已然变得极其惨白,目光无比的幽毒,嘴里边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可是,这些亲兵都很明白,这个时候的相爷,绝对是已经快被气疯了。
唯有赵林甫才明白,或者说,赵林甫此刻无比的痛恨,如果,现在曹胡儿就站在自己跟前的话,赵林甫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相爷委会愉快的抄起小片刀亲自替曹胡儿来个千刀万剐的表演性项目。
只要是赵林甫能够想到的刑罚,他都很想亲手在曹胡儿那个王八蛋的身上试上一百遍,一千遍都不会厌倦。
因为,赵林甫原本把握最大的一环,现如今,居然却成为了威胁自己身家性命最锋利的一刀,狠狠地刺伤了赵林甫脆弱而苍老的心灵。
他怎么也想不到,过去,对自己一直俯首贴耳的曹胡儿,居然会在这样的紧要关头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