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年盛夏, 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因为女神给了我家里的钥匙, 说明她完全信任我。我每天的心情就像那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想要得到一个人, 就先要征服那个人的胃。我简直是成天变着花样儿地给她做好吃的,什么糖醋小排, 炸藕合, 花雕蟹, 油焖河虾, 清蒸鲈鱼……后来甚至还腌了一坛子泡菜,以及酿了杨梅酒。
虽然吃得开心, 但还是吃得太少了。每天被我喂得肚皮撑,散步比平常时间都长。这正合我意, 可以和她肩并肩看月亮,聊心事。
她是喜欢我的吧?我总是想。每天这样的心思都在蠢蠢欲动。可是又胆怯, 不敢有所作为,生怕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她“人间蒸发”的本领已经让我产生了心理阴暗。不过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在上海和北京的住址我都知道,这多少让我放心了不少。
要不要向前迈一步呢?稳妥的法子当然是确认她喜欢我了再采取行动。可这样的关系让我欲壑难平。每天睁开眼就会不自觉地想她, 入睡前也是思念她入眠。每天都要见到她, 见不到就会魂不守舍。
唉, 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呢?我竟想不到办法证明这一点。
可有一件压在我心底, 是一件不能想, 一想就喘不过气来的事,说不定正好趁现在关系好可以向她印证。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奈何我比较怂, 怕得到的答案会让我万劫不复。是的,如果情况属实,我又会被打回原形,不,打进十八层地狱也说不定。
每天都在对自己说:今天一定要问。可每天都不忍破坏这难得美好的氛围。就像现在,她系着围裙洗碗,我在旁边杵着和她聊天。
“……其实曹文轩就说过,他觉得现在国内的文批届都有恋思癖。一部作品来到世间,批评家们蜂拥而上,角度只有一个:解读它的思想或者用思想加以解读。难道仅思想一个维度能判断作品高下?换句话说,作家被认为是思想家正是在作为一个文学家的前提下被认定的,他们的思想只依附于文学而存在……”
我不置可否,因为我也没听明白她的理论。早知道就不邀请她去参加复旦文学批评论坛了,她在这方面研究得太深,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就很不屑于所谓的思想交流,觉得太肤浅。
“这方面我也和曹文轩一样,推崇布鲁克斯和沃论伦的文学鉴赏观。”她洗完最后一只碗,擦擦手,看着我说:“北京大学的文学交流活动我参加过几场,要比复旦的更百家争鸣一些。”
“你这么喜欢传统文学,为什么没报北大?”其实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我爷爷说要实业报国。何况,我左右脑发展均衡,文理兼具,文科和工科都可以。”然后把抹布塞给我,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又天真又好看:“就像你一样,英雄美人,美人英雄。”
我:“!!!”这、这是夸我吧!
她说完就离开厨房,留下我捧着一颗砰砰跳的心脏,继续擦碗。
这个呆,学坏了,简直是直会撩啊!
不行,我扔了抹布!心说今天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她要真是个直的,或者干脆、就订婚了吧,我也要把她掰弯,把她从那男人手里抢回来!我趁着这股气势汹汹,快速打扫好厨房,出来准备问她。
她在看书,我一看书名:《邓-小平传》
我:“……”
“那个,我有件事想问你。”说完腿肚子就开始发软,心跳加快!
刚才是自己给自己打气说要抢回来,可是人家要是真订了婚,我怎么抢?现在的我还真没自信。虽说如今她对我的态度不可同日而语,可仅凭这一点,并没有给我多少勇气。
她的眼睛从书上移开,静静看向我。
我紧张得咽了口口水。
“你……”连喉咙都是紧的,我换了好几口才勉强开口:“你、那个……有没有……嗯,就是……”
不行了,太紧张了啊啊啊啊!!!!!
好怕她会说:是。仿佛这声“是”就是我的催命符一样。
我很怕现在平静温馨的小日子会一去不复返,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我多享受几天……虽然这个想法很鸵鸟,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不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是赚来的。
“算了。”我彻底怂了,准备转身继续打扫客厅。
“晓晨,有事就说。”是啦,她很不喜欢别人吞吞吐吐,说话说半截儿。这下倒好,搞得自己现在骑虎难下。所以冲动是魔鬼。
索性,我一闭眼,背对着她说:“你是不是……”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脑吐出来道:“我听说你订婚了,是真的么?”
背后一片沉默,我的心也随着往下沉……
我慢慢地回过身,看见她……
脸红了?
这表情我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似乎,好像,在生气?
气氛徒然凝重,我傻在了当场。
她是又羞又气,眼角都红了:“你、谁跟你说的?”
“啊?”我还懵着。
她平常给人的感觉是春风化雨般的温柔,如今生起气来却秋风扫落叶般的冷酷。我怂得不行,只想低头认罪。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而是来到我跟前,冷冷地说:“谁告诉你的?”
我:“……”
气氛静默得诡异。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
“猜出来就猜出来呗。”我小声嘀咕。
她气笑了:“怎么,你不是问我么,不想听答案?”
“不想了。”我又低着头小声嘀咕。她突然变身大老虎,这太吓人了,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好么!再说我都不准备问了,是她偏要追问的,现在又生这么大气。
于是又委屈巴巴地嘟囔道:“生这么大气干嘛……”
她当没听见,继续追问:“高慧洁是吧?”
见我不答,她自顾自地说:“她辱没我名声我当然生气。”
我抬起头,看见她含嗔带怨地望着我:“你相信她说的话了?”
我摇头,又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她瞪了我一眼:“这也用怀疑?”
“她是你好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怀疑?”等等,问题好像不该是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她这么生气,是因为没有订婚么?!
我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么说,你没订婚?!”
“现在正是追求学业的时候,怎么会早早订婚。”她理所当然道。然后,声音又轻了起来:“再说,也没有这样的男人出现啊。”
那我可以理解为,她没有喜欢的男人咯?
有这句话就够了!没有喜欢的男人,我就不奢求知道她有没有喜欢的女人了,我天天黏着她,有才见了鬼。
答案竟然是如此的令我喜出望外,心底深处的心结就这样解开了,我只觉得心里难以言说的喜悦,一时竟有些患得患失。
她也不再理我,拿起电话去卧室打电话去了。
她的卧室是禁区,我只能在外面透着门缝听一听,也不是故意听的,我在客厅扫地,偶尔会听见些语句。她应该是在给高慧洁打电话,语气严肃认真,间或带着劝解的柔软声音。
我发现她对别人这么柔声细语的打电话,我会吃醋。于是索性耳不听为净,跑去阳台又收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打电话。
我在客厅无聊翻着书看,这电话真是够旷日持久的,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怕学校门禁,于是再坐了一会儿,见她还没出来,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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