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子能打着的亲戚,资格又比较老。所以,并没有对上司表现的多么尊敬,言语中也稍微随便些,显得多少有点儿倚老卖老。
但这会儿安大院长显然是无力也没心思注意这些细节。
“唉。这个混蛋真是个瘟神”安德海一脸愤怒地说道。
如果细看,其实,安大院长脸上的愤怒只能算是一种掩饰,更多的,则是烦恼,甚至是有些许懊恼。
“刚才,是有人打电话给他说情?”周纯善看着安德海问道。
“如果算上昨天晚上,这已经是第三十个电话了,全部都是为他说情的。嘿嘿,好家伙,看不出来吧,这混蛋小子的能量真特么大。各个部门的人都来了,竟然连税务局的都有,老子又不欠税,能吓得着我?”安德海嘴上很硬气,可脸上却没有本该有的笑意。其实,他更想哭。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都想哭,那么多实权派的人情,他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从此以后,他就只能在楚江大学里面混混了。要不是一把手校长徐明义昨天也打了个电话表示对他的支持,安德海恐怕都想跟高鸣服软了,严副厅长的腿再粗,也不能天天帮他去梳理来自各个职能部门的关系啊。
“刚才打电话的,是理工大学的刘教授,老头儿就差没冲到我办公室来吵吵。还有,楚韵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错了,昨天和我在电话里大吵一架之后,今天干脆去徐校长办公室堵他去了,搞的徐校长上午只能是去工地上检查工作去了,你说,是不是那个混蛋小子让他们都吃了迷幻*药?”安德海仿佛心中的郁闷无处诉说,把老周同志当成树洞,把遭遇到的责难一股脑的倾诉出来。
老周同志暗自吃惊,浑身汗毛直竖,三十个电话,还都是来自各个门道,他恐怕就是现在完蛋,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电话打过来问问。吃惊的同时,心里也是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和他的关系闹地太僵硬。
但是嘴上却说道:“院长,要我说啊,他们这都是无理取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地间自有公道,正气长存,你这是公事公办,是为我们计算机学院的名声和那些学生的未来着想。无论那小子认识多少人,专业技术怎么怎么牛逼,可我们当老师的,那一个不是在开学第一天就对学生说,做事要先做人,做人才是第一位的,他一个老师,连自身的修养都达不到,怎么还能站上讲台?
从这一点儿上来说,安院长,我相信,全院有良知的老师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安德海脸上表情怪异的看看慷慨激昂表达对他支持的老周同志,尼玛,这位不会是偷听过他电话吧,这完全就是他给严副厅长汇报时的翻版那。如果不是偷听,这个老周还真是小看他了,能如此紧跟领导的人,怎么说也得给他弄个主任当当的。
不管老周同志的话是不是抄袭,但他的话多少还是给了安大院长丝丝安慰,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嘛,谁都看得出来,他安德海是一心为公,绝对不参杂任何私利。
假话说多了,自己都认为是真的。官儿们就是这么日复一日的催眠自己,于是,从来不会有愧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