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兵拍完了几张照片后,就一直站在叶伯煊的一侧,紧盯着叶伯煊的面部表情,他想从那一张始终没有笑容的脸上看出变化、甚至是决定。
这是一场完全陷入混乱的局面……
裴兵紧盯叶伯煊的同时也在问自己,假如他是来这执行任务需要下命令的叶伯煊,他该如何……
叶伯煊动了。
他先是挥手叫过一旁警戒的一排排长说道:“去普通民众区把他们全部押回。”
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违令者,采用强制手段。”
又叫过他的通讯兵命令道:“迅速向上级报告,请求派出救援部队、请求派出医疗队。”
全部命令完后,叶伯煊才挥了挥手,示意其他战士拉起警戒线,全部包围。检查工作人员证件,押解所有人员到重刑犯所在的空旷场地。
有个别囚犯情绪很激动地冲战士们喊道:
“我们是在救人!你们这样耽误救治,他们会没命的!你们居然这样对我们。”
这是一心想要救人的囚犯胆气。
但大多数的人都是被押解后,显得很是唯唯诺诺。
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没有忘记身上特有的“标签”。
裴兵知道,难就难在这一点。
一个喊话了,其他人小声议论纷纷,附和的占大多数。但没有几个人能出头有胆气喊话的。
战士们表情未变,没有得到叶伯煊的再次命令,他们只坚守一点:“不许越界!跟上!”
押解去空地的过程中,囚犯们一声声为深埋在废墟中的群众痛斥战士们的不讲道理。
他们觉得这里的每一个囚犯都懂分寸知进退,为何要这样对待他们。
耳边充斥着凄惨和悲切的呼救声。更是让最初压抑的气氛爆发了。不满声逐渐加大,控斥声也变得越来越有底气。
喧闹的叫喊声以及战士们竭尽全力“不许越界”的吼叫声,都是声嘶力竭。
直到群众区响起警戒的枪声,囚犯们在那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老老实实地排队往空地方向走去。每一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沮丧、泄气。
叶伯煊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叹了口气,他不想对这些拼命救人的囚犯采取强制手段。
可他是一名军人,长期的军人素质。就是告诉自己要在非常时刻忠于职守。这才是他的本职。
没人注意到叶伯煊的表情变化。可紧盯叶团长的裴兵注意到了。
裴兵不知道叶伯煊的真实想法,他只能猜,只能以己度人的思考。
裴兵想:原来我们周围的一切不是非黑即白。
他亲眼看着这一切。忽然间懂得了很多东西。
就以他个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懂得了,囚犯和任何人一样,他们的人格是应该得到尊重的。
叶伯煊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侧头向通讯兵命令道:“向指挥部报告,西山监狱已经完全得到控制。用时四十三分钟,请上级指示。”
再面向黑压压的囚犯时,叶伯煊高声吼道:
“谁也不许试图跨出我们画出的白线位置,以你们原来落在地上的电网为界!不许试图靠近我团战士!不许大声喧哗!越界者视为逃跑!就地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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