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是他的执着的信念,由不得耿明亮去劝说或是做任何的更改,只要跟妈妈在一起,那个家,才算是真正的家。没有妈妈的家,就不是家了!
这也许是辉辉那简单的心灵里所有的念头。
这让耿明亮无可适从。他想了很久,也找不到说服儿子的理由。
“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了,她现在还不能回家。她让我们先回家。”耿明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一种淡定的语气跟儿子说话,好像说的是别家发生的事情。
毕竟是岁多的孩子,并没有真正明白生与死的概念,也没有见过死亡,死亡对这幼小的生命是遥远的,是无法理解的。好吧,在他们看来,妈妈在大大的车子下面消失了,就是出远门了,要很久才能回来,只要乖乖在家等着,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对的,只要乖乖的!这是辉辉听故事时得到的教益:只要乖乖地听话,就能实现愿望。现在只要乖乖地听爸爸的话,就能等到妈妈回到家来。
因为,跟妈妈呆在家里,是辉辉的唯一的愿望呢。
“爸爸,我会乖乖的,乖乖的,等妈妈回来。”辉辉也是如此坚信。
耿明亮的眼泪唰唰地掉下来了。
“爸爸,你哪里痛?为什么哭了?辉辉不哭,你也不要哭。”辉辉看见爸爸哭了,他并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哭。在他看来,哭肯定是身体不舒服了,哪里痛了,才会哭。他还不知道,心痛是最难抑制的痛,那种痛,是没法治愈的痛啊!
“好的。我们回家。”耿明亮把儿子抱得更紧了,好像儿子是他唯一的希望和救命的稻草。
“嗯,回家等妈妈。”这就是辉辉的执着。
他永远也不知道,那个家永远无法再回去了,因为没有妈妈了。
耿明亮刚刚回到家,电话就想了,接通电话,是甜腻腻的声音:
“阿亮哥,你还不过来吗?我还在丝丝温情中等你呢!”那个小女人甜腻腻的声音让耿明亮的心一紧!
抱着儿子,听了这样的电话,那边尸骨未寒,耿明亮如何是好!
“你在那里呆着,或是你自己安排好你自己吧。我实在是分身无术了。”耿明亮这时一点心情都没有了。他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生活乱了,情感乱了,什么都乱套了。
“如果,你10分钟不到,那你看到的就不是丝丝温情了!”那个小女人威胁说。
“如果,你妈死了,我这么威胁你,你会怎么样?”耿明亮厌烦粗暴地说。
“哦,你妈妈不是死了好几回了吗?不要再拿死人来威胁我!”那个小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也难怪这个小女人生气,耿明亮在不能按时赴约的时候,总会抬出一个死人来,不是这个死了,就是那个死了,来推辞她的约会。
现在终于是狼来了。
耿明亮终于明白,不能老是呼喊“狼来了,狼来了!”真正狼来了,是找不到帮忙的托词的。
“这回,是真正的死了人了!”耿明亮毫不留情地说。
“那你家的人都统统死光吧,看下次还能有谁会死!”那个女人的嘴巴可不比毒蛇还毒。这回耿明亮才知道,自己惹上了一盏不省油的灯了。
“我让你安排好自己,我自己也要安排好我自己。我已经乱套了。”耿明亮说。
“那今晚,我们演讲台上见!”那个小女人好像都掌握了耿明亮的行程,她要到耿明亮今晚的竞选演讲台上去亮身份了。
“你去,也没有用!你让我当不了官,那你还能有这么舒服的日子吗?你还想要礼物吗?我一个领那点点工资的人,请你喝一杯奶茶都请不起了。你请便吧!”毕竟耿明亮也是见过江湖事的人,这点威胁还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耿明亮的话把那个小女人的嘴巴给堵上了:是啊,拆了耿明亮的台,她还有唱戏的舞台吗?
耿明亮把电话撂在一边,把哭成一团的儿子放到沙发上。
“你坐着,我拿点东西给你吃。”耿明亮对儿子说。
“我要妈妈带我出去吃肠粉。”辉辉的愿望还没有完成呢!(未完待续)